安不由得打量了他两眼:“柳知县也是秉公行事,并无什么过错。” “春闱之后,三公子便可入朝为官,到时候你我就是同僚了。”柳元衡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便转了话题,“如今六部都有空缺,若是三公子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可以先与本相说说,到时候本相替你举荐。” “学生听说,礼部侍郎一职有待填补,若是此番能高中,礼部倒是个好去处。”沈临安听得他问起此事,倒也没有随意搪塞,只是将心中所想道出来。 听到这话,柳元衡微微一愣。这现任礼部侍郎年事已高,已有请辞归乡之意,陛下的意思,也是等这次春闱选拔了人才之后,从翰林院里挑人来接替。他本是随口问问,以沈家之势,只要沈临安入得翰林,六部之内,想去哪里还不是几句话的功夫。 “没想到,三公子竟然对礼部之事感兴趣?”只是,这礼部素来都是柳家的地方,他的父亲是前任礼部尚书,他从前出任国子监祭酒时也曾兼任礼部侍郎,这沈三公子即便是不去他二哥所在的吏部,或是他岳父所掌的刑部,也不该跳过其他三处,选择礼部。 “昔年在国子监进学的时候,老师便常在学堂上与学生们讲,做人当如柳元衡,才不枉负这一生。当初学生觉得这大抵是那老先生为着拍新任国子监祭酒的马屁,不过这几年学生一路看着,倒是越发觉得当初老先生那句话,说得没有半点错处。”沈临安拢了袖子,笑看着柳元衡。 “所以,你这是想要效仿本相,所以要往这礼部走一遭?”听着这话,柳元衡微微蹙眉,倒有些摸不准这沈临安的心思了。 “学生敬仰柳相已久,自然是要将柳相走过的路,都走上一遭的。” “……”看着自己跟前这个一身云青锦袍,多有几分书生儒雅的沈家三公子,柳元衡抿唇没有言语,这话的意思,他不仅是要来这礼部,看上的,还是他这丞相之位不成? 如今外患已平,只等春闱之后,这朝堂之上,只怕是要越发热闹了。 “岂敢让柳相在这里吹风,想来周太傅已经在前院恭候了,柳相还是快随学生一起过去吧。”见他不言,沈临安抬步想请他快些过去。 “等等,本相还有一事要问你。”回过神来的柳元衡却又将他叫住。 本相听说,那个曾在月瑶楼买下秦惜舞的滨州秦公子,这些时日,住到了国公府上?”柳元衡问得漫不经心,沈临安转头看他,却见着他眸子里一闪而过的晃动。 这秦舒在沈家住下的消息,是秦舒回帝都之后,自己叫人散布出去的,沈临安却是没想到柳元衡会直接来问他。 “这秦公子本是我们沈家的朋友,先前在望都镇的事情上还对沈家出手相助,为表感谢,学生便请了他到国公府小住。”这柳元衡与秦舒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秦舒没有细说,沈临安也觉得他们并非抢一个舞姬强得倾家荡产这么简单,不过,他也只得秦舒的脾气,她既然不愿说,他也不好多问。 “本相还听说,三公子当年与她曾有婚约?”还有几分料峭的风穿过回廊,吹动两个人的衣摆,柳元衡的情绪掩在风里,问完转过头去,并不看沈临安。 “……”沈临安身形一顿,在心底叹了口气,当年那一纸婚约之事,除却秦舒,沈家也只有沈朔和他们三兄弟知道,想来这事儿也是秦舒自己传出去的。 还没有到沈家的时候,她一路小心翼翼,生怕半路来个人将她逮了。 这会儿得了沈朔的应允,安心住在国公府,胆子倒是突然就大了,什么都敢叫人往外传。 “学生倒是不知道,柳相何时对我们沈家的家事这么感兴趣了?”抿唇苦笑,沈临安并不打算答他。 “不过是听到些传言,心下好奇,随口问问罢了。这么说来,真有此事?”柳元衡不给他敷衍过去的机会,倒是摆出了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三爷!”沈临安正琢磨着要怎么开口,却突然听得长廊那头有熟悉的声音唤他。 从前院过来的夏初瑶步履有几分匆忙,等走进了才发现沈临安身边还有个穿得华贵的年轻公子,一时顿住了步子,不知要如何称呼。 今日大家都穿的是便服,来府上的人个个都是衣着华贵,她倒不好根据穿着来猜测身份了。 “棠儿,还不快给柳丞相见礼。”好在,眼前这人夏棠也没有见过,听得沈临安说他是柳丞相的时候,夏初瑶俯身作礼,垂头掩下面上的惊讶之色。 早就听说过大齐的柳丞相是近百年来,大齐最年轻有为的丞相。眼前这个看着与沈临安他们并无太大悬殊的贵公子,实在是有些年轻得超出了她的预想。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