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就来啦,还带什么礼物,你外祖母我老啦,眼看就没几年活头啦,你若是真的孝顺,就常跟你娘亲来周府瞧瞧我,涵儿嫁出去之后,我一个人在这府上怪寂寞的。”齐怀月笑着朝她摆了摆手,让一旁的清歌将她扶起,拉她在自己身旁坐下。 “母亲这话说得,三弟不还在府上吗,再说了,有父亲陪着,哪里来的寂寞?”周氏抿嘴笑了,算起来,自小她便是这府里让齐怀月最为省心的,嫁出去之后,齐怀月的确常常念叨她。只是从前害怕自己回娘家的次数多了,旁人会说道,她即便是思念父亲母亲,即便是尚书府里这里也不过片刻距离,却也都忍了,逢年过节才会与夏崇德一起回来看看,像这一次提前两日便回来,还是第一次。 “就你爹那样的,每天不把我气死就算不错了,越上了年纪脾气越拧,说他两句现在还学会扭头就走了,真是气得我哟……”说起周太傅,齐怀月气得瞪眼,余光瞥到一旁的夏初瑶,便又顿住了话头,“今儿难得见着棠丫头,我们不说那个糟老头子的事儿。之前听说你在望都镇上遇刺了,是怎么回事儿,说来让外祖母听听。” 夏初瑶不知道柳元衡在朝上参沈朔之事,倒也没想到自己遇刺之事怎么会传得这么快。本是怕她们担心,只是简略地说了。却不想齐怀月不依,非要叫她将事情的经过详详细细讲给她听。 等夏初瑶硬着头皮讲完,一旁的周氏早已吓得白了脸色,抬手直抚心口,倒是老太太听得津津有味,尤自还不过瘾,又叫她将玉檀院和琼途寺的事情都一并跟她说了。 夏初瑶边讲边看周氏,好不容易挨到了外面有下人来禀报,说是有贵客要到了,让老夫人赶紧去前院,齐怀月虽然有些不情愿,却也只能作罢。 “对了,这是棠儿给外祖母的寿礼,”清歌替老太太整理衣装的空档,夏初瑶让绫罗将那对如意镯拿了过来,“这是先前太后娘娘赏给棠儿的。” 先前沈临安便交代了,除却说是太后娘娘赏的外,其余的什么都不必多说。 果然,老太太垂目看了镯子片刻,忽然扬眉大笑了几声,叫了清歌收了镯子,这才带着周氏和夏初瑶往前院去。 072到今天终于消了 沈临安在太傅府邸门前与夏尚书多聊了几句,见着周思远和周思源出来,他刚想作别夏尚书进门去,却听得身后有人叫他。 “这不是沈三公子吗?听说你在准备三月的春闱,还以为今日在此见不着你了。”声音清朗,颇为和气。 沈临安转头,便瞧见了刚从丞相府的马车上下来的柳元衡,碍于礼数,只得转身快步过去,恭恭敬敬俯身作礼。 “怀月郡主的六十大寿,学生作为小辈,即便是再忙,也是该来拜会的。”柳元衡做国子监祭酒的时候,沈临安在国子监只剩最后一年学业,虽然柳元衡没有教过他,不过平素里见着柳元衡,沈临安也都当老师敬着。 “三公子素来都是颇有孝心的人,前阵子忙于望都镇之事,没能带夫人回府过年,今日早些过来拜会也是应该的。”等周家两个儿子还有夏尚书跟他见了礼,柳元衡一双眼只落在沈临安身上,笑得有几分和蔼可亲。 “这会儿父亲在前院,临安你领了柳相先进去吧。”周思远是周家长子,如今任户部尚书,今日母亲寿宴,里外都由他带着三弟周思源操持。算起来这还是沈临安与夏棠大婚之后,第一次见着这个侄女婿。 之前老听到周云深在三弟和父亲跟前夸这沈临安,如今见着,倒也不觉得生分,对他甚至比对夏尚书还要亲切几分。 “三公子可愿陪本相一同进去?”柳元衡笑着应了,负手折袖,望向沈临安。 今日他着了一件云浮仙鹤衔草的青碧锦袍,倒是难得的一改以往清雅淡然之风,紫金描玉的发冠衬得那双带着笑的眼更添几分璀璨。这衣服还是前几日褚云舒特意叫人给他从锦绣坊送过来的,他平日喜好白衣,虽然觉得有几分不习惯,今日出门却还是挑了这件穿过来。 毕竟,怀月郡主的脾气,朝中从前来过周府拜年拜寿的官员都曾领教过,今儿又是她的寿宴,他可不想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那脾气火爆的老太太当众臭骂一顿。 “柳相先请。”眼见着柳元衡似乎有话要跟他说,沈临安作别了几位长辈,便随柳元衡一起进府。 两人都是来过这周府的,便也没叫小厮领路,并肩穿过院子,走在抄手回廊上,柳元衡瞧着不远处的院门,突然放缓了步子。 “前些日子在望都的事情是愚弟的过错,本相已经斥责过他了,还请三公子不要再放在心上。” 柳元衡这般言语,叫沈临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