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致接下来几日,身为监察御史的郑郁与官职六品的王景阳睡一个屋子。 后面赶路的日子,郑郁与林怀治坐在马车里多数时候是各自看书,有时兴致来了林怀治也会与他对弈,偶有交谈也不过是棋局以及诗书注解。 许志荻等人早已习惯,毕竟那可是成王,皇帝的儿子,当然是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况且郑郁虽是八品监察御史但背后却是北阳王。 且郑郁又不是故意坐的,没看见是脚受伤了嘛,得需要宽敞的地方养伤,他们中官最大不过是官居六品长史的王景阳,没必要为这些计较,且回去之后就算有人参奏,成王不悦不跟你动手但底下多的是想讨好成王的官员。 离开并州第五日郑郁脚伤好得差不多不需齐鸣搀扶,他本不想继续与林怀治同乘,但他话还没说出口箫宽就把他请上车。 “郑御史昨夜观赏月色去了?”郑郁刚在榻上坐好就听林怀治问道。 郑郁茫然道:“啊?昨夜虽是十六但也不至于赏月一宿不眠。” “是吗?”林怀治抿口茶语气随意。 此时郑郁如果手上有面镜子就知道现在他面色有多憔悴,脸上暗淡无光,眼下还有两团大乌青,显然是近来长夜精神不振,未曾休息好。 幸好他是与王景阳睡一个屋子,否则不知道的人还看此相定会认为这是阳虚损耗过度。 闻言,郑郁总是明白过来林怀治说的什么意思,实在不是他赏什么月亮,而是王景阳打呼噜,但他又不能说什么。 毕竟男子汉大丈夫睡有鼾声很正常,郑郁早年在军营待的时候整个营地都充满鼾声。 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王景阳鼾声如雷,那鼾声震天动地、婉转起伏,一个口气转十八个音。 把他吵得实在头疼,且王景阳念及他脚伤并未与他同床而是睡在里间坐榻上,这种情况下他不能还要求王景阳睡觉别打呼噜了吧! 夜间郑郁遭受如此折磨,白日里他与林怀治同乘一辆马车,有了上次不雅的行为后。郑郁就坚决不在林怀治面前睡觉,如此几天下来整个人神情萎靡,面相倾颓。 “下官面容不佳,恐污殿下双目。”郑郁揖礼朝林怀治说。 林怀治放下茶盏,说:“郑御史风姿郁美,实乃无稽之谈。” 郑郁脑子现在懵懵的,不知道林怀治在说什么,胡乱谦让着:“殿下才是如此。” 过了片刻都不见林怀治说话,郑郁就知道林怀治是不会再回他,索性自己拿起矮案上的书翻阅。 午时队伍停下休整用饭,郑郁坐在一草垫上看着阳光洒在远处平原上,光影有些刺眼,清风徐来吹散了郑郁满身的疲累,再过四日左右就能回长安,想到此他长舒一口气。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