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心铭一边努力运气,一边等。 等了好一会也不来。 她疑惑地看向那边,只见几个女孩子站在衣柜前小声嘀咕,也不知说什么,仿佛还有争执。 她叫道:“思思?” 思思“嗳”了一声,忙跑过来,“大人。” 梁心铭问:“衣裳呢?” 思思扭着手指踌躇地问:“大人穿什么衣裳?” 流年和樱桃也过来了,站在床前,目光炯炯地等她指示。 梁心铭觉得奇怪,这也要问? 她道:“那么多衣裳,不管挑哪一件,今儿又不出门,也不上朝,也不用去衙门。” 思思道:“可是……大人是穿男装呢,还是换女装?” 梁心铭:“……” 原来因为这个! 这确实让她们为难了。 按说她恢复了身份,该穿女装,可皇上又保留了她的官职。既然做着官,那便绝不能头插凤钗、身穿绣裙去衙门坐堂,上朝更不行,依然得男装打扮。但是,今天她不用出门,那是不是该穿女装呢?没她的明示,她们不敢造次。 梁心铭顿了下便道:“女装!” 因为筹建在水一方,她按自己的身材打了许多样板,不穿留着发霉吗?再过几年就过时了。 几个女孩子顿时兴奋,转身就朝衣柜跑去。 梁心铭以为问题解决了,谁知她们争得更厉害了。少时,一人捧着一套衣裳过来,殷切地看着她道:“大人,穿这身。”“大人,穿红的。”“大人,穿这套。” 梁心铭绝望地看着她们。 不论古今,女人大多都有一个特性:衣柜里有再多衣裳,等要穿时,永远少一套最合适的。 她果断道:“换男装。本官想起来了:今天虽不出门,还有些事要处置,要找赵护卫他们来问话。” 三女只好惋惜地将衣裳送回去。 这下可以决定了吧? 梁心铭刚想到这,就听流年霸道嚷:“就穿这红的!你俩都要听我的!大人刚被赦免,不该穿喜庆点?再说,穿红的驱邪,大人被人告了,用红的一冲就好了。” 樱桃和思思都道:“就穿红的。” 总算达成一致意见。 梁心铭松了口气,不用她起床去亲自挑了。 三人伺候梁心铭洗漱更衣,主要由思思伺候,流年在旁拿东递西的,樱桃手受伤了只在旁看着。 梁心铭就问:“外面什么声音?” 她听见远远的好像有人哭。 思思手一顿,犹豫是否该说。 流年早噼里啪啦将林平的判决和皇上的旨意说了,又冷笑道:“他们家人就疯了,跑来跪着哭求奶奶和大人。也不想想,昨儿是怎么对奶奶的?跟着人踩踏我们。这会子作出事来了,还好意思求大人去皇上面前说情!” 梁心铭问:“奶奶怎么说?” 流年笑道:“奶奶没露脸。是师傅和卿陌去说:这案子又不是我们大人审的,我们大人还有官司没完呢。帮不了!” 樱桃崇拜地对梁心铭道:“大人真厉害,昨儿忍下那口气,是不是算准了他们不得好下场?” 流年傲然道:“那当然!” 梁心铭静静的不出声。 流年没说错,昨天她确实玩了一手“借刀杀人”。 “得饶人处且饶人”,那要看是什么人,这些奸猾的胥吏,坑害欺压的可是告状的老百姓,阻塞诉讼通道,性质恶劣,绝不可姑息,必要杀一儆百! “任你官清似水,难逃吏滑如油”,恶吏的危害比贪官并不轻。当官的虽威风,但“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他任期满了,或者擢升或者贬黜,待几年就走了;那些小吏却大多是地头蛇,常年待在一处地方,养的人脉广泛、势力盘根错节,欺上瞒下、营私舞弊的勾当做得无比顺手。 梁心铭借林平之手来处置府衙的恶吏,看中的是他刚正不阿的品性,虽利用了他,也送了他一个立威的大好机会。谁知这人刚正有余、灵活不足,竟看不出这些人对官场的恶劣影响。也不能说他判的不对,然“沉疴用猛药,乱世需重典”,眼下大靖混乱,怎能轻判? 一时梁心铭穿戴整齐,虽面色还苍白,然在大红锦袍的映衬下,玉颜生辉,整个人神采奕奕。 樱桃和思思看得红了脸。 梁心铭轻轻捏了下樱桃小脸,戏道:“都知道大人是女子了,做什么还羞羞的脸红?” 樱桃跺脚道:“哎呀,大人!” 流年吃吃地偷笑起来。 忽然,惠娘满面春风的进来,笑道:“起来了?”看来她也摆脱了多年的重负,放轻松了。 惠娘告诉梁心铭,王亨一早就走了,见她睡的香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