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较强气流,请所有乘客不要走动,并再次确认是否系好安全带。 温郁的手指尖都凉了下来,大脑仍然空白一片。 男人并没有对他投射更多的注意力。 那个人礼貌客气,如同仅仅是路过他人生一瞬的陌生乘客。 他焦躁起来,像一只羊被困在假寐的狼身边,跺着蹄子无处可去。 他们不该这么平静的见面。 他不该这么平和地坐在他身边,甚至还翻了一页报纸。 温郁控制着自己深呼吸的声音不要太明显。 他也躺回自己的椅子上,如平日般扬了个浅淡的笑。 然后像是游刃有余一般,从容不迫地开了个话头。 好多年不见了。 所有情绪像是交响乐前最压抑的三个节拍。 只要那个人接了这句话,一切轰鸣狂乱都将就此开始。 男人漫不经心地看着报纸,不再理他。 整整五十分钟,他们都不再有任何对话。 第四个节拍,是毫无回应的休止符。 从广州飞到北京,最快要两个半小时。 温郁睡了半程,醒了半程。 后半程像是骨头错位筋节紊乱,硬邦邦地靠着椅子,也没有再动一下。 当年被老师痛骂几句罚到教室后面站着都没有这么难受。 飞机落地很稳,撞击感小,过渡顺滑,很快便抵达了廊桥。 空姐系上垂帘,声音甜美。 请头等舱乘客先行离开。 温郁几乎如同得救一般站起来,伸手去拿头顶上的琴盒。 他个子不够高,有些够不到。 男人随手拿了下来,平缓地放在他怀中。 谢谢。温郁下意识说。 闻玙看着他,插着兜转身走了出去。 温郁脸颊发烫,像是被直白地羞辱了。 他不知道拿琴盒这个动作能有什么贬低的含义。 可能这几分冷淡和玩味才是羞辱本身。 他脑子发热,快步追上他。 也是巧了。温郁说道,他莫名有了胜负欲,存心证明十年后的自己很洒脱,洒脱得不得了。 我前不久定下来,回母校教音乐,算是个闲差。 他如同表演话剧般低头笑一声,像是什么都释怀放下了。 毕业这么久,你肯定很久没回过一中吧。 闻玙不紧不慢地往前走着,这次终于开了口。 还好。 那你现在都做什么? 闻玙脚步停下来,不再往前走。 他看着他,像是在打量温郁如今的样子,又像是给出一个话题可以就此停止的不耐烦信号。 温郁没有被哑谜般的相处方式困住。 他此刻头脑发烫,声音发抖。 想用十分的自然轻快,来掩饰百分的恐惧慌乱与不甘心。 闻玙终于笑了起来。 我现在教数学。 作者有话要说: 实在等不到一万件事都料理完的空闲时间,一脑热开了坑, 争取日更,久等啦! 第2章 接机的朋友就一眼认出了他们,大笑着招呼两声,抢着接了行李,一路走一路聊。 直到回酒店以后,温郁才出了一口长气,不管不顾地埋头倒向厚实大床,没过几秒又快速站起来,去门口找落地镜。 他如今已经二十七了。 镜中人哪怕刚刚在床上胡乱滚了两圈,仍是一副温顺亲切的得体样子。 眉眼像是天生带着笑,模样清秀又干净。 温郁摸了摸脸,心里忐忑落下几分。 不赖。他揉了揉脸,又倒回床上打电话。 郁郁啊,颜晚馨在另一头嘘寒问暖:好久没有回北京了,一切还好吧? 还好,我没回家,先住了酒店。 家里我提前让阿姨收拾过了,其实今晚过去睡一样的,女人不放心儿子,在电话另一头絮絮叨叨:这两天北京要大降温了,我就说让你多带几件外套,回头寄过来 妈,温郁罕见地打断她:我一定要去当老师吗? 颜晚馨愣了愣,有点恼。 当时是你自己要去面试的,我们在广州都托关系给你找好工作了,你自己要过去。 怎么着,北京今天下大暴雨把你脑子浇坏了? 没下。温郁低低道:我宁可下大一点。 颜晚馨听出来他情绪不对,下意识道:你,想起事儿不高兴了? 我像那么敏感的人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