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愈发浓烈了几分。 将前尘往事那些龃龉暂且放下,给了李渚霖个你挑媳妇眼光委实不错的眼神,然后让伺书将早就准备好的丰厚赠礼捧了出来,又打点好让人送至阮府后,这才命宫婢将二人送出了慈宁宫。 已是申时五刻,日照逐渐西斜。 这座金碧辉煌的皇城,在和煦暖然的光晕照耀下,被染了层浅浅的金光,熠熠生辉,在庄严中透出几分窝心的暖意来。 李渚霖原想细问问她们二人在慈宁宫中谈了些什么,可哪还用问?阮珑玲还沉浸在方才与太后娘娘会面的兴奋劲儿中,自己就一股脑儿倒豆子般都说了出来。 “你是不知,我一入殿中见了太后娘娘,一时未能控制住,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话,娘娘是个性子娴静的,脸上虽带着笑,可也只时不时接几句话,显得并不太感兴趣。 我心中忐忑,只以为娘娘会觉得我呱噪,便也就不说了,谁知此时太后娘娘竟主动发问了,她问我们当年在扬州,是如何相识的,又是如何在一起的……” 出了慈宁宫后,阮珑玲变得随意了些。 将那些规矩暂且放了放,站在男人身侧,略略带了些雀跃说着?话,就像那御花园中,围着灿烂盛开的鲜花,忙着嗡嗡采蜜的勤劳小蜜蜂。 李渚霖扭头瞧她,眸光中带了些宠溺,不禁也挑眉问道, “那你是如何答的?” “我说只要脸皮厚,万事都能够! 你我原本确是没有缘分的,不都全靠我死缠烂打么? 便将当年我是如何对你心生爱慕的,如何对你穷追不舍的,如何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尽数都说了出来,太后娘娘听了只捂着嘴笑,后来逐渐话就变得多了些……” 李渚霖敏锐捕捉到了其中的关键。 他步伐顿住,心底涌入涓涓暖流,伸出温热的手掌,将身侧女人的指尖握在了掌中,低沉的嗓音中充满缱绻脉脉…… “所以玲儿,你确是当年?就已对我心生爱慕了? 后来说那些狠话,大多都是言不由衷,身不由己,对么?” 阳光和煦。 氛围正好。 空中的大雁成对自由翱翔。 就连男人的语调,都是难得的柔情似水…… 正是互诉衷肠,浓情蜜意的好时候。 二人正好能借此良机,说几句软和话,温存一番…… “咳呀,这不是重点!” 谁知阮珑玲正说到兴头上,满心满脑满眼都是我辈楷模太后娘娘的风姿,哪儿还顾得上与李渚霖谈情说爱? 她当下竟直接甩开了他的手,双手对合在一起,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自顾自继续往后说, “重点是太后娘娘当下就笑了! 她还夸我,说你这冷得如雪山上冰雕的难相与性子,若没有我这热情似火般的穷追不放,哪儿能成就后日这桩大好的姻缘?” “其实还有许多话,我都未曾来得及和太后娘娘说。 你当阮家商行这么多年的家业是如何得来的?我用心积累,经营有方是一会回事儿,可若非太后娘娘颁布那道昭旨,能让女子也能分家立户,可以让女子在没有父兄的情况下,也能签订契约……我如何能在商界打出一片天?” “我还未曾说……其实太后娘娘,就是我的精神支柱! 这些年来我做生意,靠的就是几分胆识去以小博大,你或不晓得我失败过多少次,又血本无归倾家荡产过多少次……可屡屡我走投无路之时,都会想到太后娘娘当年被打入冷宫,不也是被逼至绝境,然后再绝处逢生的么? 失败不可怕,亏本也不可怕。 人只要活着,就必能有翻本的机会!” “无妨无妨,以后与太后娘娘相处的机会还有很多,慢慢说给她听便是……诶?……霖郎?……人呢?” 阮珑玲煞有其事说了这么许多,心境才稍稍平复,扭头一看,发现男人早已不在身侧,她只独自一人,沿着红墙宫巷走了许久…… 她还并未咂摸出有何不妥之处,只眸光晶亮,回头朝身后隔了老远的男人灿然一笑, “霖郎这是累了么? 怎么走得这么慢?” 。 。 这女人的脸,简直比天气变得还要更快! 瞧她现在这欢欣鼓舞的模样? 哪里还看得出早些时候,在阮府中与他闹别扭堵气的哀怨骄纵之状? 不是同性相斥,异性相吸么? 怎得阮珑玲倒相反? 这女人对他这个未来夫君不太上心。 反而对未来的姑姐这般心悦诚服?推崇备至了? 按理来说,她们二人关系处得好,李渚霖理应高兴才是。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