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柳安是自己身边的人,只要他听话,崔远自然不会找他身上的问?题。 关键是,他现在?不听话了。 李侍郎恍然大悟,“下臣明白了。” …… 若非要说柳相的来历,整个长安已?经没人知道了。 那是崔远为左相的第五个年头?了,朝中的人不挺给他使绊子,崔远不知道是谁的人,但肯定不止卢征的人。那日他险些被?陛下怪罪,便?寻了个由头?要去赈水灾。水灾紧急,如此?崔远才被?放了一马。 只是他虽能?文书上奏,却从未亲身去过这?种流民之所,郁闷之际,他走进了一家酒馆。西二街多的是不得志的年轻人,不知道抱着什么念头?,或许是想从这?里捡走一个有用的。 进酒馆的那一刻他便?自嘲般笑了笑,这?里的人醉醺醺的怎么可能?有他想要的人,况且,他是最瞧不上这?些人的了。 即便?如此?想,终究是来了,他还是去坐了坐。 酒气熏满他的周身,崔远想吐,便?匆匆从二楼下来。就在?此?时看见一群人围着,从二楼能?看见中间有个年轻的男子站在?桌子上。 少?年郎的样子是他从未见过的,黄河水灾从他口中说出,像是一条小河一样不堪。崔远心中嗤笑,这?种人怎么会知道黄河水灾有多难治。 想完,他便?从这?里离开了。 到?达赈灾之地时,崔远还没想清楚,那日究竟为何又转身回去,抓来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儿。、 尚未等他适应,流民围攻,这?少?年持剑大杀四方。 崔远愣住了,少?年说,他是练武的。 手上的茧足以说明一切,崔远更是意外,练武之人竟然对治水灾也如此?应手。少?年郎说,自己运气好遇到?了才碰上左相,他家在?很远的地方,远到?崔远只听说过一次,还是从少?年郎口中说出的。 少?年郎说自己没读过许多书,只是来长安的一路见到?了很多灾难罢了。 长安的人都会纸上谈兵,崔远十分中意这?个少?年,此?后便?一直留在?了身边。 直到?少?年的才能?被?陛下瞧见,崔远眼红,却也能?忍,他知道自己没有少?年郎的能?力。 就算再怎么深挖,少?年郎第一次出现在?长安也是在?那个街上的酒馆。 彼时,他十三岁,名唤柳安。 …… 十三年了,柳安站在?被?锁着的院子前,距离上次卢相将自己留在?这?间书房中交谈,已?经过了十三年。那时候,他也刚好十三岁。 到?了现在?柳安还记得当初卢相的一句话。 他说:“柳安,我是有愧于你的。” 柳安到?了现在?还是没懂这?句话。卢相说,他本想让自己有更好的一生,却不想要将自己卷入这?朝政的厮杀。卢相问?过他的意思,柳安点了点头?。 于是卢相便?展开一张画卷,“你且仔细听着,我来告诉你如何治黄河水灾。” 柳安闭上眼,深呼一口气,手摸着冰冷的锁链。那时候他以为卢相无所不能?,后来他自己做了丞相,一件件事?压在?心头?,无数个夜里,他来到?这?里,希望卢相能?出现,像当时告诉他如何治疗黄河水灾一样,如何解决手中的事?。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跟在?崔远身边的三年间,卢相一点点的教导都是在?告诉他如何成?为一个丞相。 “丞相,夫人问?您现在?要用膳吗?”王津的声音,拉回了柳安的思绪。 “不用了,让夫人不用等我。”柳安道。 “何故就不用膳了?” 柳安回过头?,见夫人正往这?里走。他扯了扯嘴角,还是没笑出来。 卢以清却是笑着,“不吃饱饭,又如何有充沛的精力去干大事??”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