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承德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再没那么诚恳的。 然则昭宁帝看来根本就不为所动,反倒是顺着他的话嗯了一声:“朕这些天思来想去,在这件事情上,若传言是真,的确是你最有可能做出构陷皇长子,再杀人灭口的事。 不过你与朕君臣多年,你的为人,还有二郎的脾气秉性,朕不是不知道,所以今天传召你入宫——传言说的多了,总叫人听着不舒服的,姜卿,你说是不是?” 他的为人? 赵澄的脾气秉性? 这话说的,昭宁帝倒不如直接说,此事就是你们两个人干的! 他说的像是信了自己和赵澄,实则根本就不是那个意思。 姜承德只觉得头皮发麻:“臣知道,可是天下最难堵悠悠之口,臣虽然懂得众口铄金的道理,却又实在不知这样的传言该如何抹平。 天下人也未必都愿意听解释,何况臣说与臣无关,红口白牙翻说罢了。 要说彻查封平之死——当日事情被刑部接手后,臣便把封平交给了刑部,一直到永嘉公主在皇上面前回话,不许他再回宫中服侍,他的确到臣府上去过两趟。 但臣那时候便想着,赵清的案子委实不能算是有铁证而结案,若真的收留了他,将来恐怕有不少麻烦事,所以给了他一笔银子,叫他回家中安置,打那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他死在京郊,被人勒死之后沉入河中,难保不是谋财害命,或是从前在宫中当差行走得罪过什么人,亦或者是赵清那件案子牵扯到了什么人,寻仇报复。 这些可能都是有的,京兆府眼下都有些茫然无头绪,臣不是干刑名出身,就更没有头绪了。” 昭宁帝面色沉了沉,但姜承德一时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 天子沉默不开金口,他自认为该说的也都说了,是以便也就随着一起沉默下来。 良久,昭宁帝手上的手把件往黑漆小几上一摆:“如此说来,此事确实是与你无关了。” 姜承德当然不会松下那口气,只是闷声说是。 昭宁帝抬眼再去看他:“你给了封平多少银子?” “一百两。” 姜承德回话极快:“他从前在宫里当差,后来在安王府管事,家底不会少。 臣和他素来没有什么交情,若说一下子给他千八百的银子,也像是买通他似的。 是以臣那日只叫府上管家支取一百两银子交给封平,让他拿着银子家去,横竖那些钱,寻常人家也足够他们活一辈子的,臣也算是仁至义尽。” 他做事滴水不漏。 其实昭宁帝并非真的疑心于他。 姜承德若要杀人灭口,封平的尸体现在就不会在京郊广华山下被人发现。 他会做的毫无痕迹,杀人之后毁尸灭迹,从此世上再也没有封平这个人,自然也就不会有今日之事。 构陷赵清或许发生过,但杀人灭口……就算真的是杀人灭口,也不可能是姜承德动的手。 至于是谁,昭宁帝心中多少有数,只是他也不会去追究计较罢了。 说到底只是死了个无关紧要的小太监,就算是真的要查下去,也伤不了谁的根本,不过是白费功夫,只会愈发弄得人心不安罢了。 但是有件事—— 昭宁帝点着手背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