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叫她快拿药膏。 沈云西收回心神,摇头:“不疼的。” 裕和郡主没管她口上说的话,只收着力心疼地给她擦药。沈云西凝望着她,妇人的动作很轻柔,就如同她的人,柔软得没有力道,让人怀疑根本承受不住所谓的真相。 但即便如此,沈云西也不打算隐瞒。没有必要瞒着,也没有必要去拐弯抹角。 她仰起头,把除了柳嬷嬷之外的人都打发了出去,然后在裕和郡主不解的疑问下,直接开口:“母亲,有一件事,你应该知道。关于沈万川和沈传茵的不为人知的私情往来。” 裕和郡主柳眉舒开,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啊了一声,冬日里不怎么见太阳的雪白的脸上透出茫然来。 “沈万川抱回来的那个儿子,是他和沈传茵生的。” “沈传茵被你赶去庄子,不过是顺水推舟的有意为之。” “秦芙瑜也是沈万川的女儿。” “多年来,他们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做尽了苟且往来。” 沈云西说得很慢,确保每个字都能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她的每一句都是一道晴天霹雳,劈得裕和郡主双耳轰鸣,她只觉得两侧有沸天震地的巨响,把她心神都给震碎了。 她强装镇定地扯出一抹笑,干巴巴地轻声哈哈了两下:“这、这怎么可能呢?” 怎么会有做哥哥的会背着妻子,和做妹妹的暗度陈仓呢,这不可能啊,什么样寡廉鲜耻的禽兽才会做出这种事?! 裕和郡主被明王府护得单纯的脑子里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岂止是难以置信,简直是洞心骇耳,有违人伦! 第26章 ◎给洛北秦家的信◎ “我就知道!难怪他对秦家表姐们好, 原来他就是秦家表姐的爹!” 悄悄躲在帘子后头的沈南风蹿了出来,小孩儿双眼鼓得大大的,仿佛要喷出火来, 一脚踹在旁边的小杌子上,仿佛那小杌子就是沈万川,尤嫌不够出气,又恨恨地再踢了两脚。 裕和郡主没有心思管撒闹的儿子, 她六神无主地看向女儿,红通通的眼里含着自己都没发觉的祈求和期盼:“朝朝,不是真的,对不对……” 这太荒谬了! 自打沈传茵住到家里来,她和沈万川的感情确实没有从前融洽和顺了,但也不能说有多不好。 他对秦家外甥女处处都和气, 却对自己的儿子女儿严厉苛刻, 她当然怨,她也气,每每免不了和他吵一场, 但吵完后, 沈万川消过气, 也会转回来安抚。 解释说秦家姐妹虽是外甥女却也是客,他们当然得有待客之道, 但自家孩子却不能放任, 又说严师出高徒,严父出好子之类的话。 她想想也觉有些道理,溺子如杀子, 他凶一些, 那她就软和一点加倍补回来, 他们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也不是不行,很多家里包括她的父王母妃从前都是这样的。 他不像旁的男人那样贪花好色,从来洁身自好,他对自己应是有些真心的。 他只有朝朝和南风这一双子女,这是他唯二的子嗣,他也应当和她一样,是为孩子考虑的。 是以,哪怕他素日偏心外甥女,她以为那只是他心疼怜惜唯一的妹妹,所以不够理智。人都有不理智犯错的时候。 她可以劝,可以说,他总能改的。 后来,朝朝出事,他不就听她的,把沈传茵也送到庄子里去了吗? 虽然年后那次,沈云西和卫邵回门那回,她和沈万川吵后陷入冷战,心凉了大半,她也只当沈万川和那些愚忠愚孝的人一样脑子坏了,老匹夫拎不清偏心眼儿没救了。 这是裕和郡主的逻辑思维。 但现在她的女儿却告诉她,母亲你错了,你错得离谱! 若是真的,那这些年、这些年,她的朝朝和南风该有多委屈啊,她竟还在中间来回地和稀泥,她算什么?她算个笑话!她像个傻子一样被人骗了,还帮人数钱呢!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