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今早就提前支会了史云,中午会去蓝家吃午饭。 吃午饭时,她询问了公婆关于画画的事。 史云不把她的询问当回事儿,很随便地说:“行呀,画吧。” 画画的事由此决定下来。 至于老蓝的意见。 他的意愿不重要。 史云说行,他就行,不行也得行。 男人!绝对不可以!说不行! 说干就干,杨思情下午就把画画的一干工具搬到蓝家。 油画布的大尺寸(130cmx97cm)有点让史云意识到儿媳妇不是抱着随便的态度说要给他们画画,而她以为儿媳妇说的画画只是画在绘画本上的那种小素描。 如果是画挂在墙上的这种大画的话,史云一改中午在饭桌上随便的态度,对自己和丈夫外在美的重视拔到了空前的高度。 押着蓝军在五月的天穿上厚重的礼服军装;把他的大背头梳得油光滑亮,恨不得苍蝇停在上面都能劈叉;把他人生得过的军功章全翻出来,一枚一枚,挂满他的左胸口。 蓝军嘴上不耐烦地絮叨,身体老老实实站着,让媳妇儿爱怎么打扮自己就怎么打扮。 他的口嫌体正直这一点,倒是没有遗传给儿子。 蓝团长可是直球选手,瞄准红心,发球快准稳,从来没有“爱在心头口难开”这种闷骚困扰。 史云摆弄好丈夫,对待自己更加精细化,从发型到妆容到服装到鞋袜,一律讲究,绝不将就。 开玩笑,要挂在墙上呢。 这一挂,至少要挂到他们挂了。 离他们挂,少说还有个二三十年。 未来二三十年,形形色色的亲朋好友将驻足在这幅儿媳妇为他们夫妻画的油画下面,对他们夫妻评头论足,他们夫妻当然要在准备画的时候就准备好“头”和“足”啊。 细节决定品质! 战袍穿起来! 令他们想不到的是,战袍这一穿,竟穿了半个月。 像这种写实的人物油画,绘画周期长,最费的就是模特。 模特每天都要穿一样的服装、摆一样的姿势几小时让画家绘画,累且枯燥。 蓝军是老军人,站几小时稍息立正的军姿,对他来说不成问题。就是北京五月的天,一天热过一天,画画的这半个月,他每天穿着礼服军装几小时,每天都要闷出一身热汗,后背、腋下都闷出痱子了。 史云穿的是透气旗袍,不怕热。就是坐着要挺胸收腹、把肩膀打开,每天维持几小时这个姿势让她的腰很受伤,想她都是五十多的人啦。 儿媳妇一时的虚荣心作祟,可把他们老两口折腾个够呛。 考虑到成品出来以后,他们老两口可以和儿媳妇一起在亲朋好友面前虚荣个二三十年,这半个月吃的苦算得了什么,就当体验21世纪大学生军训了。 此后半个月,杨思情全身心投入到自己的绘画工作当中。 人说认真工作的女人最美丽。 如果因此冷落了老公,老公的心情就会变得不美丽,尤其他们仍处于新婚蜜月期。 农历十五,今晚的月色亮度很足,不过亮得有点凄凉。 古有李白月下独酌,对影成三人。 今有蓝巍拿着本破棋谱月下独弈,对影也成三人。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