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都收敛了些,有的还垂了眸,朝后退了一退。 各院的丫鬟们也都跟了来,站在各自主子一旁,当真是比过年还要热闹几分。 蔺志文刚刚被从水池子里捞了出来,身上绣了黑鹤的红色圆领袍沾了水和青苔,不停的朝下滴着水,小脸发白,睁着一双冷漠的眸,不知是在看什么。 他只觉天昏暗暗一片,无论看什么,都是黑的,无论朝哪儿看,自己的母亲都不会再回来了,自己的父亲也不会再宠他们了,无论再自己睡,一觉醒来,二弟弟还是在哭着,他哄着二弟弟,却是没人再哄他了。 在蔺志文的身旁,还有个身着青色长袍的大夫半跪在了竹帘上,一边给蔺志文把着脉,一边摇头晃脑的开着药方,他嘴巴里嘟嘟囔囔不知在说些什么,便在蔺志文的手中塞了一块裹着牛皮纸的蜂蜜糖,站起了身,将药方子递给了老太太身旁的钟云,收了些银子,便告了退,肩上挎着药箱子,朝院门口走了过去。 宣诗云吩咐过后,钟云便带了三个丫头,去给蔺志文抓药熬药去了,大夫刚刚离开,宣诗云便眸色一冷,朝着赵栀望了过去,威压极强,不怒而威。 “栀儿,母亲问你一件事,你只如实说便好,不必担心旁人说你什么,也不必担心做错了事挨罚,母亲只想听一句实话,是你告诉的志文,那水池子里有绣球,让他下去捞的?” 赵栀搀扶着蔺孔明朝前走了几步,寻了张椅子,让他坐了下来,朝宣诗云行了一礼,眸色坦荡:“儿媳虽不知母亲是如何想的,但儿媳问心无愧,断断不敢说出这般的话来,怕是有人存心污蔑。” “污蔑?童言无忌,一个只有五岁多的孩子,纵然顽劣了些,又能编出谎话来害你啊?” 李轻云躲在老太太的身后,轻轻笑了一声,拍了拍手上的果仁屑,望了一眼钱风泠:“大嫂,你道不是?一个五岁的孩子,好端端的,冤枉母亲作甚?母亲自打嫁到了我们家,见都没见过志文几面,又没得罪过志文,好端端的,志文能污蔑她去?” 钱风泠瞪了她一眼:“问我作甚?我也只是来瞧老祖宗的!” 天可怜见!她是真的怕了三弟了,这件事莫要再将她给掺和进去,她可万万惹不起,李轻云爱逞能,便让她在这儿逞去,她可得往后缩缩了。 林夜南斜着一双眸,朝赵栀望着,说话阴阳怪气的:“污蔑你?你后头有三叔帮着,阿弟一进京,陛下便给了他个五品的差事,父亲又是当朝三品,二妹子又做了嫔位,赵家近年当真是比四家族还要风光。这偌大一个家眼,谁又敢污蔑你,惹得了你? 就算志文年龄小,记错了是谁同他说的水池子里有绣球这话,我那夜明珠丢了,这事你总是推脱不了罢?手里攥了钱,却还是改不了这小偷小摸的毛病……嗤。” 林夜南神情诡异,望了赵栀一眼,便走到了宣诗云身边,轻轻晃了晃她的衣袖:“老祖宗!蔺风出门做事去了,不在这府里,你可要为我做主啊!老祖宗若是不为我做主,夜南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她说罢,满目都是委屈,简直快要落下了泪来。 宣诗云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若是真的,我自会为你讨回公道,但若是你不小心丢了,我这也不好污蔑人,轻鸿一早便走了,若是凭空污蔑他妻子,怕是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宁的,此事,还得寻上几样证据,才能确定。” “母亲所言极是,今日三爷又犯了病,栀儿正在房里头给三爷熬药,想着既为人母,便要做的称职,谁想着正熬着药,便有人来同栀儿说,道栀儿拿了大房的夜明珠,骗的四房的哥儿跳了水……” 赵栀眸色一红,低下了头去,满目委屈,拿出手帕,擦了擦眼睛。 蔺孔明缓缓抬起了眸,瞧了赵栀一眼,薄唇微勾了起来,左手轻轻拍着膝盖,倒是带着几分风流娴雅, 这丫头倒是愈发的聪慧了,瞅瞅这装的,啧,真委屈,真像。 宣诗云眸色微深,转瞬轻叹了口气:“你们这些孩子啊,真是让我操不完的闲心,也不看看我这都多大年龄了,唉,此事……”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