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又不是傻子,东厂连连失利,你们锦衣卫又处处抢功,司马昭之心都摆在了脸上,圣上怎么可能不知道!”简轻语不悦,“陆远是锦衣卫之首,圣上若是因此怪罪,恐怕也只会降罪于他!” 季阳第一次见她这么严肃,不由得瑟缩一瞬,才梗着脖子继续道,“我知道,大人也料到了,所以此事他全程没有参与,是锦衣卫全体去做,圣上即便想罚他,也找不到理由,最后刑罚还是落在所有锦衣卫身上,” 说罢,他停了一瞬,“但是大人说了,法不责众,尤其是在圣上发现、这个‘众’是一把无法舍弃的刀时,更不会同我们较真,最后只能高高举起低低放下,然后接着重用锦衣卫。” 他之前也担心过圣上会对大人不利,但听完大人的分析之后,很快就被说服了。 “大人说大人说,他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圣上想罚谁,还需要理由?”简轻语气得直哆嗦,“没错,你们证明了自己是最锋利的刀,可你们在证明的同时,也在违抗圣上的旨意,你们说陆远没有参与,也要看圣上信不信,若他信了,只会觉得陆远无用,连你们都管不住,若是不信,便会认定陆远欺君抗旨,你说陆远最终会是什么下场?” 无论信与不信,陆远都注定是被牺牲的那个。他分明是想用自己的命,换锦衣卫所有人未来几十年的荣宠与平安。 季阳愣了愣,半晌不服气地反驳:“就算是圣上,想处置谁也得拿出证据,这次摆明了没有证据,怎么可能会动大人,总之你不要胡思乱想,大人思虑周全,你想的这些他肯定也想过了,我们只需等待即可。” “等待什么?”简轻语蹙眉。 季阳顿了一下,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瞬间闭上了嘴。 简轻语眉间褶皱渐渐深了,片刻之后沉下声问:“季阳,陆远呢?” “……去远县了。”季阳别开脸。 简轻语呼吸都开始发颤:“季阳,他在哪?” 季阳心虚地别开脸,一副打死都不愿意说的样子。 简轻语深吸一口气:“看来没在远县,所谓的出门办事也是骗我,他还能在哪,宫里?还是大理寺的牢房?” 季阳:“……”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跟我说实话吗?”简轻语放缓了语气,半晌突然问,“陆远这些日子,可有叫你办过关于我的事?” 她这么问,也只是在赌,赌陆远若真要只身赴险,定然会不放心她和话话,也会找人安排她和话话日后的生活,而这个人只能是季阳,他最信任的兄弟。 “……你能有什么事?”季阳嘟囔,说完想起了什么,顿时愣住,“户籍……” “什么户籍?”简轻语敏锐地问。 季阳立刻摇头:“没什么。” 简轻语冷笑一声:“若我没猜错,他叫你办的事,定然关乎我的将来,季阳,你用脑子想一下,若他好好的,能顺利娶我进门,大可以亲自照料我的一切,为何要你去做这些?” 季阳怔怔地看着她,许久之后突然后退一步,红着眼角摇头:“不可能!他说了他会全身而退!”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他在哪?”简轻语皱眉。 季阳回过神,忙回答:“进宫了,昨日就去了,今日酉时下值。” “进宫之前,可有说什么?”简轻语追问。 季阳点头:“说了,说这次他去,圣上应该会提锦衣卫为难东厂的事,他可能要留下几日,叫我等谨言慎行小心行事,不可冲动……” 他声音越来越小,因为他这才发现,陆远这些话仿佛在交代遗言。 简轻语听得心头直颤,恰好简震买了栗子回来,她当即将人拉下来,自己坐上马车厉声吩咐车夫:“去皇宫!” “我来驾马车!”季阳说完,忙将车夫拉下来,自己驾着车往皇宫的方向去了。 二人一路疾驰,很快便到了宫门外。季阳看着前方的森森守卫,立刻将马车停了下来:“还往前走吗?” “不必,就在这里等。”简轻语淡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