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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此时坐在轮椅上,眸中虽有怒意,却极力展现出自己的亲切,“我听说你免了百里衡的掌司一职,他不过是同往常一样取了圣女的血,何至于受这样的惩罚?”

    “天权长老若是为他求情,便不必了,百里衡绝无再回仪典司的可能。”

    百里崈脸上的慈父神色险些碎裂,忍了又忍,才将骂人的话咽了下去,劝道:“百里家子弟众多,你不让取血,这么多人就没有药吃,你怎么说也是百里家的人,为何这样不讲情面?”

    百里息本就生了一副冷情冷性的模样,听了这话竟勾起唇角,“有药吃也挡不住发疯杀人。”

    听到“发疯杀人”几个字,百里崈面色一变,胸腔中那点为父的高傲瞬间消失,浑浊的眼睛里是掩不住的怒意,最终却还是不敢对百里息说什么,只能忍着不快道:“百里家的子弟我会约束,但药不能断,你也多体谅家中兄弟叔伯。”

    “那就看天权长老自己的本事了。”百里息转身欲走却又停住,“还有,本座自五岁便斩断亲缘,没有什么兄弟叔伯,若是有人冒认,本座会亲手送他下地狱。”

    直到百里息走远,百里崈才咬牙低声骂道:“当初就该连你一起杀了。”

    *

    雪白的小豹子在地上打滚,憨态可掬,殷芜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平安”。

    前世出事后,这只豹子就被孟家人带走宰杀了,雪白的皮子剥下来做成了围脖又送还给她,送来的孙家人还笑眯眯说:“孟家感念圣女的恩情,往后会常常来供奉圣女,还请圣女不要多心。”

    殷芜怎么能不多心,她那时都要吓死了,夜里睡觉都不安稳。

    这次她留下了这只小豹子,错的是人,又不是它。

    灵鹤宫的宫女侍卫换了一批,只有茜霜还在。

    她养了几日病,喝了药,精神总算好了一些,只是总梦见母亲,梦见她绝望的眼神,梦见她死的时候身上的血都流干了。

    这日她正在屋内临摹字帖,茜霜忽进来禀报:“仪典司副掌司邬池拿了些画像,说要圣女自己挑一挑,此时正在前殿等着。”

    殷芜皱眉,“画像?谁的画像?”

    “好像是要给圣女选夫君。”

    殷芜记得前世是百里衡来送画像,怎么这次却是邬池来了?

    邬池见了殷芜便恭敬行礼,他年纪二十上下,模样端正,是仪典司副掌司,殷芜前世和他没什么交集。

    “不知邬掌司来灵鹤宫何事?”

    邬池将手中的一叠画像呈给殷芜,道:“几位长老大祭司商定要为圣女选婿,这些是候选男子的画像,大祭司请圣女过目,看可有中意之人。”

    怎么忽然要给她选婿?前世倒也给她选了个夫婿,不过是几个长老选了一个出来,但殷芜连人还没见到,那人就因在妓馆争风吃醋被打死了。

    殷芜接过那一叠画像,随手翻了翻,没看见前世的那人。

    见殷芜不言语,邬池也不催促,道:“大祭司说让圣女慢慢选,若这些没有满意的,便再寻好的,若有中意的,圣女便让人将画像送到仪典司即可。”

    见邬池准备离开,殷芜叫住他,试探问道:“百里掌司最近很忙吗?我有些事想找他。”

    邬池停住,低头拱手,道:“掌司前几日得了重病,如今在家养病,属下暂代掌司之职,若圣女有事,可吩咐属下。”

    “我知道了,那日后便有劳邬掌司了。”

    前世百里衡可没得什么病,如今自然也不会无缘无故就病了,她猜想应该是因他私自来取血,自己又演了那出戏,所以被百里息罚了。

    百里息既然能罚他,说明她演的戏有用,既然有用,她就要多演演……

    殷芜抱着那叠画像,起身去了临渊宫。

    第7章 选婿

    百里息日夜受欲念折磨,前世就总泡在这冰冷的池水里,所以他的体温总是偏低一些,如今才过十五,满月的影响还在。

    殷芜到后殿时果然见百里息在此,因濡湿而变得透明的里衣紧贴在他的脊背上,勾勒出流畅修长的线条。

    殷芜垂着眼m.zzWTW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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