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画上几条短腿,最后一步则是画兔点睛。糖兔儿栩栩如生,黏在砧板上,仿佛呼之欲出。 看她那走不动道儿的样子,宁烟屿就知晓,他的太子妃是个没有童年的小可怜儿,便揽她紧些,从腰间摸出一片金叶子,送给那摊贩。 “拿两串。” 区区两串糖兔儿,哪用得着一枚金叶子呀。 摊贩老板是个有眼力见儿的,笑逐颜开地收了金叶子,忙不迭取下两串糖兔儿来,送到师暄妍手中。 还不忘了赞一句:“尊夫人真是国色天香,放眼长安也难寻,郎君好福气!” 师暄妍了解,这人夸赞她呢,多半是为了让顾客觉得多花费的那些钱能物有所值,但没想到,太子居然真的听信了,还又摸出了一枚金叶子,塞给那老板。 “有眼光。” 摊贩老板喜不自胜,拿着金叶子往嘴里磕,笑得眼睛眯成了两弯月牙。 等离开这摊子,师暄妍手里攥着的糖兔儿也不香了。 她伸出一只手,手掌往男人的胸口撞了撞。 宁烟屿垂目一看,只见太子妃神色认真地望着自己,流光灯焰里,他的太子妃确实担得起一句“国色天香”,放眼长安,再也未有如她倾城者。 他喉结微滚,声音里掺杂了一分哑:“什么?” 师暄妍用手掌又撞了一下他的胸口,道:“钱袋子。” 她仰起脸蛋,清澈的桃花眸中倒映着漫天灯火,是人间最美风景。 他看得滞了一瞬。 忽听她道: “宁恪,你好败家。这个家,不能给你当。” “……” 宁烟屿回过神,万丈的柔旖之情,也被她一语驱散。 他莞尔一笑:“嗯,凭什么给你,我是你什么人?” 师暄妍看他,分明就是想从她这里占口头便宜。 于是她咬唇道:“你说呢?” 宁烟屿抱住双臂,不咸不淡地在一边旁观着她的窘迫:“我只知道,没有哪个温柔款款的小娘子会称呼自己的丈夫连名带姓。” 好。 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 识破了他的心机,师暄妍嘴角一弯。 太子妃一笑撩人,太子的心突然像被猫爪子给挠了一下。 这是,这是要唤他了吗,终于要唤他“夫君”了吗? 可惜这股天旋地转的快乐,还没持续得一眨眼的功夫。 太子妃两臂叉腰,没甚好气地看着他道:“我现在是同你说正事,你得识点好歹,钱袋子放在你那儿今夜回去之后甭想剩下一个子儿了,宁郎君!” “……” 太子殿下面无表情,捂着腰间蹀躞带上挂着的绣囊,一言不发地转过了身,穿过人潮直行而去。 第51章 天明时, 韩氏如一滩软烂的肉泥,被人扔进了开国侯府。 师远道正要去上值, 于寝房中整理衣冠,江夫人为他束腰间鞶带,忽有惊呼声,从前堂传至后院,慌慌张张,前来报信。 报信人说是韩夫人回来了,而且是被人扔回来的,就丢在门槛那处, 接着,那些人便利落地乘着马车走了,任侯府门丁如何追赶,也没留下只言片语。 所以, 也不知道那些丢下韩氏的人是谁。 等师远道与江夫人大惊之下,跑到侯府门槛上去看时,乌泱泱的一大家子, 已经全聚在府门口等候。 见家主来了, 师家上下方自发地辟出一条道来, 允家主走入。 韩氏躺在地上, 已经失了意识,脸颊高高肿起,但其余地方, 已经没有一点儿血色, 她一动不动地横身那儿, 像是死了般安详。 江拯跪在地上,老泪纵横地呜咽着喊:“秦桑!” 江晚芙也跪在阿耶身边, 柔软的双臂搂住阿耶,父女两个哭作泪人儿。 江夫人见状大吃一惊,慌乱道:“这是怎么了?弟媳是被人打了么?” 府上的阍人回话:“回家主,夫人,今早也不知是哪路人,驾乘了一辆马车经过侯府,将韩夫人撇在地上就走,我们要追上去问,那马车已经走远了,没有追上。车上没有徽记,没能认出是谁来。”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