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帅言重哩!愚蒙之所以会和三位大哥在这里喝酒品鱼,为的是要警告三位,契丹、靺鞨和室韦三方面最厉害的几个人物,决定不理你们和突利的密切关系,不但要阻止你们把五彩石送往龙泉,还要不惜一切杀死你们。最毒妇人心,你们中了美艳那贱人的毒计。” 跋锋寒冷哼道:“我们和烈兄非亲非故,烈兄为何不怕冒得罪三方面势力之险来警告我们?” 烈瑕轻描淡写的道:“因为我根本不怕他们,而对三位却是衷心景仰。” 沈牧笑道:“烈兄确是豪爽过人,只不知是哪些人物,可否说来听听?” 烈瑕欣然道:“契丹当然是以阿保甲为首的众族大酋,靺鞨则是与拜紫亭势如水火的黑水靺鞨候斤铁弗由,至于室韦,则是深末桓和木玲这夫妻恶盗。为了不太冒犯突利,他们将各自派出最顶级的高手,务要干净利落地除去你们。所以若三位中伏,必会遇上雷霆万钧的攻击;三位如若掉以轻心,说不定会吃上大亏。” 跋锋寒沉声道:“蒙兀室韦的别勒古纳台兄弟,竟不在其中吗?” 烈瑕摇头道:“别勒古纳台和不古纳台两兄弟武功盖世,单打独斗所向无故,怎屑与其他人联手以众欺寡,故此不用担心他们会参与这类诡计。” 徐子陵淡淡道:“烈兄消息的灵通,超乎常理,怎么可以证实烈兄非是三方联军派出来的高手?” 跋锋寒和沈牧生出同样的怀疑,两对眼睛厉芒大盛,准备一言不合,立即全力击杀此人,免去无穷后患,因此人的武功才智,均能令人生出戒惧顾忌。 烈瑕忽然探手拉开衣襟,露出宽阔壮实的胸膛,一个以红黄为主纹样古怪的图形刺青,赫然出现,乍看像个异兽的头,又似一个青脸獠牙的人像。 跋锋寒微愕道:“大明尊教?” 沈牧和徐子陵交换个眼色,烈瑕胸膛上的大明尊教刺青,与狼盗身上刺青明显不同,难道狼盗与大明尊教没有关系? 烈瑕正容道:“愚蒙正是大尊者和善母座下五明子之首的妙空明子,诸位现在该明白愚蒙为何如此消息灵通,更不怕任何人了吧?” 沈牧抓头道:“烈兄难道不知和我们是敌非友?” 烈瑕讶道:“我们之间何时结下仇怨?” 徐子陵盯着他道:“山海关的骚娘子不是你们的人吗?” 烈瑕哑然失笑道:“原来中间有此误会。骚娘子曾是我教的人,后来叛教逃往中原,善母念在她曾侍候多年,决定不予追究,饶她—命。” 沈牧笑道:“她死前仍在念你们大明尊教的经文,似乎叛教叛得并不彻底。” 烈思欣然道:“明尊保佑,她竟能在临终前凭一点灵光迷途知返,死后当可离暗入明,进入永远光明的福地。” 他推得一干二净,三人拿他没法。 跋锋寒沉声道:“菩萨之所以被逐出回纥,难道与贵教没半点关系?” 烈瑕苦笑道:“这更是一场误会。愚蒙本身是回纥人,当然希望能有个像菩萨那样的英雄豪杰振兴回纥,好让我们能随国势水涨船高,传扬教义。菩萨真正被远逐是颉利对时健的压力,时健却把责任推到我们身上,确是冤枉。” 徐子陵道:“烈兄说了这么多话,仍未说出贵教为何要帮助我们。” 烈瑕微笑道:“我们希望三位能把五彩石送到拜紫亭手上。” 跋锋寒恍然道:“原来烈兄是站在拜紫亭的一方。” 烈瑕仰天笑道:“非也非也。事实上我们和美艳同样是不安好心,因为当五彩石送到拜紫亭手上的一刻,他将成为精神上统一靺鞨的君主,即使铁弗由亦要忌他,甚至要在靺鞨其他六族的压力下向拜紫亭臣服。不过福兮祸所寄,这五彩石对外族完全不起作用,只会引致外人和突利联手,不惜干戈地将五彩石抢走。拜紫亭亦是深明这道理,绝不会感激你们把五彩石送给他,可怜他对这大礼接又不是,不受更不是。对吗?” 三人听得面面相觑,哪想得到一颗五彩石,会牵连如此错综复杂的情况。 难怪突利晓得他们要将五彩石送去给拜紫亭后,立即放弃追击颉利。 烈瑕续道:“我们要针对的人,不是拜紫亭,而是那‘狂僧’伏难陀,自拜紫亭拜此人为国师后,立即禁绝宗教,更无情杀害我教的人,独尊天竺邪教。所以大明尊将渤海国定为黑暗之国,只有除魔杀妖,始能让光明战胜黑暗。” 跋锋寒叹道:“多谢烈兄坦然相告,现在我们必须是否把五彩石送给拜紫亭一事,再作思量。” 烈瑕道:“这个当然由三位决定,五彩石落在拜紫亭或其他人手上,对拜紫亭都没有任何好处。不过愚蒙却要提醒三位,崔望其实是拜紫亭的人,与三位是敌非友。” 三人黯然以对。 烈瑕打自出现开始,一直领先,完全掌控主动。 沈牧深吸一口气道:“你倒清楚我们的事。”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