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挂着一丝高深莫测的微笑。 此人只二十来岁,可是他的眼神却像曾历尽沧桑,看透世情,这种矛盾对比令他散发某种妖异的味道。面孔狭长,皮肤白嫩得像女人,说不上英俊,但总令人觉他拥有异乎寻常的魅力,如此人物,以跋锋寒三人的见多识广,仍是首次遇上。 只一眼他们就看出,此人武功绝不在他们之下。 诗丽—怔道:“又是你!” 那人微笑施礼道:“就是我烈瑕。不过公主万勿误会!你不是碰巧在这里遇上我,而是我烈瑕跟公主来到这里。” 诗丽拿他没法的嗔道:“谁要你跟来!” 众人都弄不清楚两人的关系。 烈瑕耸肩苦笑,神态潇洒风流,转向跋锋寒三人走来,施礼道:“我烈瑕敢以任何东西作担保,这几个汉人朋友绝不是盗马贼。公主的消息太不灵通啦!竟不晓得在中土正如日中天的少帅沈牧和徐子陵已亲临草原,还在统万城南的赫连堡联同跋兄、菩萨和七十名壮士,力抵颉利和他的金狼军狂攻至天明,其后与突利大破颉利于怯绿连河之畔的奔狼原。如此人物,怎会是马贼。” 大街忽然静至落针可闻,可见这番话如何震撼。事实上颉利兵败的消息早像瘟疫般迅速传遍大草原每一个角落,只是没人知道得像烈瑕那般详尽。 诗丽双目射出难以接受和相信的神情,首次用神打量两人。 跋锋寒等则愈发感到这人深浅难测,摸不清他的底子。 烈瑕负手走出棚架,来到街上双方人马中间侧处,向诗丽柔声道:“若不是他们,颉利的大军说不定已饮马于松花江。” 沈牧苦笑道:“烈兄夸奖哩,我们只是侥幸没死罢了!” 诗丽娇嗔道:“谁要你烈瑕来插手我的事,再缠我的话,今晚我就唤人打断你的狗腿。” 烈瑕大笑道:“你不是多次尝试要打断我的狗腿。今晚又有何分别?啊!我明白哩!今晚是你的心上人到啦!” 这么一说,无人不晓得诗丽一方的人曾和烈瑕动手,只是奈何不了他。 室韦战士齐声叱喝,马刀出鞘,却没有人敢带头扑出,进一步肯定众人的想法。 诗丽气得俏脸煞白,跺足怒道:“我们走!” 不看跋锋寒等半眼,气冲冲地领手下离开了。 烈瑕摇头苦叹,接着换上一脸笑容,朝三人道:“这里的鱼很著名,不若让小弟做个小东道,为三位洗尘如何?”竟是字正腔圆的汉语。 跋锋寒道:“烈兄的汉语说得比我还要好,不知是否曾在中土长居过一段日子?” 四人处在花林大街一间专做羊皮买卖的店铺临江一边的土台上,围桌而坐,对江喝酒。 依烈瑕所说,这铺是回纥人开的,以此关系自是特别得到族人关照。可是三人感到那叫客勒达明的回纥店主对他神态恭顺,不似一般同族的关系。 三人都感到烈瑕高深莫测,虽然说话冠冕堂皇,对他们客气尊重,却总觉得他是别有用心,非只是表面看来这么简单。 所以跋锋寒打开话匣,立即巧妙地向他盘问。 烈瑕正为三人添酒,闻言笑道:“愚蒙从未到过中土,但对中土的文化非常仰慕,故尽力学懂汉语,乃是将来到中土去时,不致有言语上的隔阂和障碍。” 徐子陵纵目松花江对岸沃野千里的美景,林木莽莽间,远处几个戴艳丽小帽的牧民,赶着大群牛羊缓缓远去;向西北流去的江水上,木筏上的渔夫撒网起网,—切一切都充满生活的气息,心中更不由有点担心,塞外诸族间愈趋险恶的斗争,会否有一天把眼前的太平宁洽摧毁。 烈瑕又道:“客勒达明会使人把几款不同的泥烧鲜鱼弄好上桌,让三位品尝。” 大街那边仍是喧哗噪吵,马羊嘶叫,平台处却像远离尘嚣,让人体会到松花江宁静的一面。他们的马儿被安置到连接土台的后院去,在他们视线之内,正安详地歇息吃草料。 碰杯对饮,沈牧道:“我们在这里碰上烈兄,不知是否又属一场误会。” 早前烈瑕向大室韦公主诗丽戏言,勿要误会是凑巧碰上,故沈牧有此一语。 烈瑕哈哈笑道:“当然并非误会,因为愚蒙是闻声而至,特于此地恭候三位大驾。” 三人想不到他如此坦白,为之愕然。 跋锋寒皱眉道:“烈兄消息的灵通,教人讶异。不知为什么猜到我们会到花林来?” 烈瑕淡淡道:“从燕原到龙泉,花林是必经之路。诸位大哥一向的作风,当然不会闪闪缩缩的避道绕道,对吗?” 徐子陵收回凝望岸原的目光,投在烈瑕身上,此人似是与生俱来地带种邪门妖异的气质,而这又偏偏构成他别具一格的魅力。 沈牧双目射出锐利的光芒,用神打量他道:“烈兄不肯坦白说出到这里找我们的目的,我们会立即拂袖离去。” 烈瑕长笑道: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