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天上的仙女,我这凡人怎敢妄想。” 蹄音响起,一骑从后追来。 常何和沈牧愕然往后望去。 常何定神一看,低呼道:“是秀宁公主的人。” 沈牧暗叫不妙,那人策马来到车旁,施礼后道:“秀宁公主今早上朝贺岁后。忽感不适,有劳莫先生入宫诊治。” 沈牧心知肚明是什么一回事,自己错在昨晚太露形迹,这么大摇大摆的站在殿心与徐子陵同时亮相,熟悉自己的李秀宁当然可一眼看破。 只好对常何苦笑道:“入宫后我们只好分道扬镳,更麻烦你向太子殿下替我赔个罪,我看过秀宁公主后,还要去见尚秀芳呢?” 李秀宁所居的公主府“宜雨轩”位于西苑东,利用原本的自然环境建成一组园林院落,雅致清幽,与皇宫其他殿院相比,多出一份清新的气息。 主建筑设在南端,北部叠湖设石山,其上有曲折小桥,人工湖来至厅堂处,转化为曲曲溪流,点缀以奇石。水流绕轩西侧流入轩南的扇形湖,造成湖水泊岸的荡漾效果,颇有原野意境,把水和建筑物的关系处理得异常出色,显是出于高手构思。 不知是否这两天脑海中转动的尽是各类型建筑的图象,沈牧很自然地欣赏景物的关系和从而衍生的效果,津津入味。 步过小桥,穿过主轩,沈牧直入内院,登堂入室的到达李秀宁闲人免进的香闺,心中百感交集。 这些年来,他虽蓄意把爱念转移往宋玉致身上。但对李秀宁这位令他首次倾心爱慕的美女,仍是不能忘情。平时只是压制下去,见着她立即旧情翻涌,难以自已。 李秀宁坐在卧室外进小厅堂一张卧椅上,见他进来,示意免去俗礼,命其他宫娥小婢离开。 沈牧傻兮兮地在她旁坐下,李秀宁叹道:“唉,真拿你这人没法。教人家怎办才好?” 沈牧当然明白她心情的矛盾。 他沈牧已成李家的大敌,到长安更是图谋或能颠覆唐室的宝藏。李秀宁要告发他既不忍,为他隐瞒又对父兄有愧,左右为难处,可以想象。 她头梳双螺髻,额前戴着珊瑚制成的精巧箍儿,身穿高领、湖水绿色透暗黄花纹的连身罗裙,外披御寒绵袍。华丽的衣饰不失其清丽脱俗的气质,看得沈牧怦然心动,又自卑更自苦。 李秀宁美目往他瞧来,道:“为何不说话。” 沈牧苦笑道:“公主不用为难,我们和令兄世民达成协议,我们助他渡过难关。他则不理会我们在长安的行动。当我真能把宝藏运走。他才会寻我晦气,这么说公主会否心中好过点。” 李秀宁讶道:“什么难关?” 此时婢子的声音在门外道:“启禀秀宁公主,准驸马爷到。” 沈牧虎躯剧震,失声道:“准驸马爷?” 柴绍旋风般冲进来,沈牧知机退往一旁,心中委屈卑苦之情,确是如在寒天饮雪水,只有饮者才晓得其中的滋味。 李秀宁没有猜到柴绍忽然闯到,体会到沈牧心中的感受,皱眉道:“你不是往天策府见秦王吗?” 柴绍关切之情,溢于言表道:“听到公主贵体染恙,柴绍……” 李秀宁怕他识穿沈牧,打断他的话向沈牧道:“莫先生是大忙人,秀宁不敢浪费先生宝贵的时间。人来,给我送莫先生回去。” 柴绍俊目往沈牧射来,道:“让我送莫先生吧!” 沈牧忙道:“驸马爷勿要客气,秀宁公主的病因在过份焦虑,兼又旅途奔波,染了点风寒。驸马爷只要开解公主心中郁结,自会不药而愈。” 柴绍当然晓得李秀宁正为三位兄长的斗争心烦,故沈牧这随手拈来的病因绝对无懈可击。 沈牧虽不欢喜柴绍的架子,但却知柴绍对李秀宁的钟爱,确是发乎真心。 柴绍热情地道:“让柴绍送先生到宫门吧!” 沈牧只好答应。 事实他该感谢柴绍中断他和李秀宁的说话,因为他不想看到她不开心的样儿。 今天会是他非常忙碌的一天。 昨晚他和徐子陵因应最新的形势作好部署,今日会分头进行,然后再联手出击。 见尚秀芳之前,他还要先找一个人,若此人肯与他们合作,势将胜券大增。 波斯胡寺位于朱雀大街之西,清明渠东的崇德里内,由于其形相独特,隔远可见到胡寺菇状的大圆塔尖顶耸峙在附近民房之上。 崇德里的布局亦与其他里坊不同,以纵横道路形成方格网络的格局不变,但在贯通东西、南北两里门的两条主干街道的交叉处却开设圆形广场,波斯胡寺就还立于广场之北,成为整个里坊的焦点,也增添长安的国际色彩。 沈牧冒着飘飞的雨雪。披上满脸络腮胡子的面具,把特制的锦袍反过另一面来穿,直闯波斯寺。 昨晚徐子陵偷听安隆和杨虚彦的密话,得到很多珍贵的消息。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