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董淑妮大嗔道:“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难道你要我去嫁给好色的李老头吗?” 沈牧心中一震,徐子陵猜得不错,李渊和王世充为了对付现时声势最盛的李密,正进行一场政治婚姻的交易,“货物”就是洛阳艳名四播的董淑妮。 去了西顾之忧,王世充才能放手与李密周旋,而李家亦乐得坐山观虎斗。 这一切正是由李世民策划的,种下异日与李建成争帝位的危机。纸终包不住火,李建成早晚会知道此事。 城门在望,董淑妮扯停了他,试探道:“你想到办法了吗?” 沈牧从思索中惊醒过来,随口道:“这牵涉到很多复杂的问题,今晚再说吧!” 董淑妮怎知他脑袋中转着的事,完全与私奔没有关系,喜道:“今晚你戌时初刻就在荣凤祥的府第后门处等人家,我设法溜出来,不见不散。” 沈牧愕然道:“荣凤祥是什么家伙?他住在哪里?今晚你到那里干什么?” 董淑妮没好气道:“荣凤祥这么有名的人你都不晓得,还敢到洛阳来混?他在洛阳有财有势,大舅父也忌他三分,这里十家赌场有八家是他开的。他女儿荣姣姣与奴家合称‘洛阳双艳’,今天是他五十大寿的好日子,所以在家摆寿酒,明白吗?” 沈牧笑道:“既是江湖名人,我当然懂得如何找到他的府第,不过你溜出来时若不见我,最好找第二个人和你私奔,因为我可能已给一群恶人围殴致死哩!”再不和她瞎缠下去,飞快溜了,气得董淑妮猛踩脚,却又拿他没法。 沈牧洒然一笑,走出府外,与徐子陵和跋锋寒会合。 三人在洛阳最繁盛的天街成品字形般漫步。 徐子陵在前,沈牧和跋锋寒并肩居后。天街的店铺均曾经刻意整饰,檐宇如一,又盛设帷帐,摆满珍宝器物,各式财货。伙计们则披锦挂彩,以作招徕,衣彩华绝。 最动人处是这些售货者不乏年轻女孩,更是花枝招展,令人目不暇给。 连摆卖地档的小贩,亦一律铺坐龙须席,既划一又别有气派。 三人各有奇相,徐子陵潇洒飘逸,跋锋寒魁宏奇伟,沈牧则威霸冷峻,走在一起,自是令路人侧目倾倒。 三人一边谈笑,一边对特别瞩目的东西指指点点,有时还驻足观看,细作评估研究。 沈牧向一个坐轿子经过的年轻贵妇投以令她脸红的笑容后,哈哈一笑道:“洛阳真是好地方,最妙是横看直瞧都有美女,哈!怎样?” 最后两字则是压低声音,运功收束,再送入徐子陵耳内去的。 徐子陵避过一群小孩子追逐,轻轻道:“最少有五股人在跟踪我们,他们化装成各式人等,不断替换,避免引起我们怀疑。” 跋锋寒赞道:“我只知被很多人跟踪着,却没法分辨对方分属于五股势力,你是怎样办到的。而最令我不解的是你根本没有像我和沈牧般四处张望,却竟然没有任何事能瞒过你。” 徐子陵在一档卖人参的摊位停下,向沈牧道:“要不要买株人参回去泡壶人参茶?” 那小贩是个外乡来的大胖子胡汉,闻言不悦道:“我的参乃万水千山运来的正宗一等野山参,最能活血舒筋,延年益寿,须浸酒才更显功效,泡茶实在太浪费。” 沈牧笑嘻嘻道:“请恕小子无知,哪株是最好的?今晚我们便拿来浸酒喝。” 小贩色变气道:“不卖了!不卖了!这些参定要浸上一年半载,还得埋在地下窖藏,哪能就这么拿来送酒的?” 跋锋寒扯着沈牧离开,哑然失笑道:“此人如此固执,包保不会发达,但却赢得我们的尊敬,如此可否算是得不偿失呢?” 接着迅快道:“子陵尚未答我。” 徐子陵目光飞快地朝行人如鲫的对街瞥了一眼,从容笑道:“用志不分,乃凝于神。当我把全副精神集中到感官上去后,我的感觉便延伸到四周的人群去,甚至别人投在我身上的目光,也可感应得到。最妙是跟踪者的足音,每当我们停下时,他们的速度都会相应变化,又或故意在我们身旁走过,到了前面某处再由其他人替代。于是很快你便能掌握到他们跟踪的方式和规律,并清楚他们分属五组不同的人。” 沈牧踏前一步,和他并肩前行,赞道:“小陵果然了得,但为何你刚才说至少有五股人呢?是否表示除这些人外,另外尚有更隐秘的跟踪者,但你却把握不到他们的所在?” 徐子陵道:“正是如此。那纯粹是我的感觉,此人才是我们的劲敌,除非能把他甩掉,否则我们休想可快快乐乐地捱到子时。” 跋锋寒微笑道:“想必没人会想到子陵有此特别本领,故我们此计必成,可以行动了吗?”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