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宏望着众人,便朗声道:“今乃太子开府之日,不论朝堂、后宫皆欢喜庆之。于朝堂,子恂乃国之储君,于内宫,子恂乃朕长子。不论公私,有国而家,有君而父,子恂义兼二极,自是肩负安邦之责。” 环顾众人,元宏接着又道:“尔等皆为朕肱骨之臣,平日里皆行教导太子之责。太子开府之后便要摄政理事,朕望尔等可忠信行道,尽心辅佐于太子,成就太子经国之才,日后可助朕定国安邦。” 冯熙为六卿之首,自是先行出列,屈身道:“臣等自当不负陛下所嘱,尽心竭力以奉主上!” 待冯熙言罢,众人皆出列齐声应下。元宏微笑颔首,继而示意各人入座。 众人坐定,便有宫婢罗列而入,呈以美酒佳肴。正殿之内鼓乐齐鸣,舞姬翩翩。 酒过三巡,待恭送帝后回銮,众人亦是悉数散去。元恂继而由内侍引了回至内殿,除去笼冠脱去玄衣,继而换上白色绔衣,复又于东西偏殿之内分别与左右孺子饮了合巹酒,便算礼成,自是不在话下。 自谷雨后阖宫迁往洛阳,途中元宏遇袭,到了洛阳宫又忙于行告祭之礼,直至今日太子开府迎娶左右孺子,这月余来元宏忙碌十分,亦是鲜少往后宫而来。 羽林卫护着御驾浩浩荡荡入了阊阖门,待入了禁宫帝后便需下得驾来转乘御辇与凤辇。 御辇前,冯氏眼含期盼望着元宏道:“陛下,这些时日您劳心前朝与太子开府之事,今日已然礼成,朝中亦是休沐三日,陛下不如往妾殿内稍作休息,可好?” 因了祖制,入宫告祭与太子开府虽由帝后共同主持,然元宏并未待冯氏有半分亲近之意。此时听闻冯氏之言,又见其一脸期盼之情,毕竟结发夫妻,元宏亦需为其留些情面。瞧了一眼冯氏,元宏浅浅一笑,道:“朕仍有许多政务当需处理,皇后便先行回寝殿吧。” 冯氏心内自是失落,却见元宏已登了御辇,亦只得屈身行常礼,道:“陛下保重龙体,妾恭送陛下。” 御辇之上,元宏微闭了双目。三宝见状,忙轻声示意内侍们放缓了脚步。 御辇前行不出二十步,元宏忽地开口对三宝道:“朕多日未见昭仪了,往永合殿吧。” 三宝笑道:“陛下您身着朝服,若往永合殿内,昭仪还需净手焚香,于殿门外行跪拜之礼,不如先回承乾殿,奴伺候陛下更罢衣再往永合殿探望昭仪,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元宏轻拍前额,笑道:“朕自是糊涂了,如此便先回承乾殿更衣。” 待内侍来报皇帝御辇已至永合殿门前时,禾正与高嫔于内殿教导元瑛习字。闻讯,禾急忙忙拉了元瑛一道往殿外迎了出来。 元瑛瞧见了元宏,不及元宏近前便已飞奔而去,直扑入元宏怀内,娇声道:“阿耶,您怎得这许久不来永合殿,瑛儿好想念阿耶!” 元宏一把抱起元瑛,笑道:“阿耶亦是想念瑛儿!瑛儿这些日子可有听昭仪与高嫔的话?” 元瑛努劲儿点了点头,道:“阿耶,昭仪与高嫔每日教导瑛儿抚琴、习字、布子还有女红。” /gt; 元宏大笑道:“朕的瑛儿小小年纪竟已习得这许多本事,阿耶当好好褒奖瑛儿。” 言语间元宏便抱了元瑛往内殿而入,禾与高嫔闻言自是心内欢喜,亦是笑眼盈盈紧随其后入了内殿。 元宏边走边询元瑛道:“瑛儿可已识得闺名如何书写?” 元瑛欢喜道:“瑛儿识得,昭仪教了瑛儿汉文,高嫔教了鲜卑文。” 元宏微笑道:“哦?朕亦不过一月不见,瑛儿已认得这许多字了,果然是个聪慧伶俐的小阿女。” 望着高氏,元宏道:“高嫔教导有方,这恪儿、怀儿与瑛儿各个聪颖好学,甚慰朕心。” 高氏听闻元宏之言自是受宠若惊,忙屈身道:“妾不敢居功,实乃昭仪用心良苦,平日里非但教瑛儿抚琴,还指点瑛儿习汉文识汉字,传授汉家典故于瑛儿。” 元宏闻言欢喜,对禾道:“你待恪儿兄妹如同己出,实乃他兄妹三人之福。” 禾浅笑道:“妾与恪儿兄妹有缘,彼等又懂事好学,妾着实羡慕高嫔育了如此聪慧的孩子。” 元宏微笑颔首,抱着元瑛复又近前几步,只见元瑛手指几案,对元宏道:“阿耶,您瞧,这便是这两日昭仪所授之字。” 元宏轻轻将元瑛放下,行至几案旁,见纸上书了“家”与“爱”二字。元宏执纸细看,转头望着禾,笑道:“昭仪缘何教瑛儿习此二字?”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