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本身就是符合真正的市场预期的。 一旦房价泡沫被戳破,东瓯市的房价,就一定会掉到我们楼市正常价位上下,到时候,外地人不会帮我们再把房价炒回去,本地人,手里已经没钱了,没有能力再去炒。所以我才说,我根本没有办法,因为确实两头堵,怎么推演都是死路一条。” 江森说到这里,拿起杯子,再喝口茶。 也让康知府和莫怀仁,稍微能消化一下。 过了半分钟,康知府和莫怀仁好像并没有什么疑惑,莫怀仁问动:“然后呢?具体的后果呢?” “具体的后果……”江森稍微放慢语速,缓缓道,“最具体的后果,从宏观上看,肯定就是全市上下上百万人,实实在在地集体亏本。投资房产的老百姓,运气好的,炒房炒成房东,花两百万,买回一套真实价值一百五十万的房子,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运气不好的,遇上开发商资金断链,不但是钱,可能连房子都拿不回来。 然后就是那些开发商,资金断了,交不出房子,也还不上贷款,回款不可能,支出必须给,那他们能怎么办?好像也就只有跳楼。 不过这些当中,有一部分人生意做得比较大的,或许在东瓯市栽了跟头,在别的城市还能赚回来,有赚有赔,不至于真的完蛋。最怕的就是咱们东瓯市本地的房地产公司,大量的公务人员家庭的孩子,依靠父母的资源,在东瓯市本地拿地,把全部身家押进去,甚至一开始为了自己吃独食,还不让别人插手,非要把其他人赶走,自以为自己能吃到最大的一块肉,却不知道自己也承担了所有的风险。最蠢就是我家安安她爸,明明都被这群人赶出来了,非要今年又跳回来,康书记,这群这个局长、那个主任家的孩子,这几天,没少跟您面前哭吧?” 康知府的脸色,逐渐由黑转青,轻轻点头,“嗯……” “您看,这已经是第三波救不活的受害者了。” 江森本着当人女婿的立场,帮安大海稍稍出口怨气,立马见好就收。毕竟他也不知道,康知府家里有没有亲戚在坑里,不能没完没了。 “但是后面还有第四波,就是银行和制造业的企业。”江森道,“不管是正经的房地产商,还是不那么正经的房地产商,不管是大公司还是小公司,这些人要在东瓯市搞开发,就肯定少不了要找银行帮忙。之前几年,东瓯市房地产欣欣向荣,收益极高,银行晴天借伞是基本操作,肯定给钱给得丝滑无比,另外一些不正经的小公司家里面子大,拿钱也不难。 不过这些人为了从银行拿到钱,必要手续肯定还是要走的。所以不可避免的,要找人担保。东瓯市有能力搞出这么的动静的人,本身肯定也是工商业界的,老板们肯定朋友遍天下,朋友的朋友也是老板。本地人呢,大概率又是肯定优先找本地人帮忙。有些企业老板,抹不开面子,一个人给十几个人担保都说不定,之前市场环境好的时候,这些老板给别人做担保,肯定也有收益。一部分人肯定赚着赚着,自己就跟着一起跳坑里了。 最复杂的,既自己炒房,也给别人做资金担保,另外还找别的人,来他做担保。东瓯市的企业家们又喜欢抱团,你抱我、我抱你,抱到最后,只要有一家企业出问题,说不定就会连锁反应,导致几百家企业出问题。这个时候,东瓯市的末日就真的来了。 制造业资金链一断,工厂倒闭,工人失业,大量外来务工人口迁出东瓯市,大量相关上下游的服务行业接不到活儿,从制造业到第三产业,东瓯市各个产业连锁萎缩,然后地方政府收不上税,经济增速下降,乃至是熄火,负增长,最终就是整个东瓯市经济一片萧条,变成死城。到时候不仅经济要出问题,社会治安也要出问题。但是!” 就在康知府听得已经胃部不适之际,江森突然又猛一嗓子:“但是!幸好东瓯市,肯定还是有一部分企业,因为谨慎和自身实力够强,还是能活下来的。这些企业,就会担负起挽救东瓯市财政的所有责任。与此同时呢,我想市里头肯定也不会坐以待毙。 一些优质的企业,它虽然资金链断了,可是它的盈利能力还是存在的。这些企业,只要能活下来,东瓯市就还能有一线生机。所以为了保住这些企业,到时候市里肯定要拿自己的财政来给他们兜底,用公家的财政给私营企业输血,让他们一点点恢复元气……” “这倒是没办法的办法……”莫怀仁轻叹一句。 不想江森突然又大喊一声:“但是!”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