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她反应过来自己是在车里的时候,她忽地就睁圆了眼睛,侧头看向了易辞洲。 毫无征兆地,二人四目相对。 易辞洲眯了眯眼,迎上她的视线。 又是那种穿透人心的感觉,这个女人,虽然耳朵不好使,但是眼睛却有一种着魔的坠落感,让人挪不开目光。 易辞洲收回视线,将外套穿好,又说了一遍,“到了。” 舒晚看了一眼窗外,见已经到了易家老宅,说道:“哦,下车吧。” “嗯。”易辞洲点头示意她下车。 打开车门,舒晚挽着裙子,习惯性地捋了捋头发,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缓缓下车。 等到她走到易辞洲身边的时候,意料之外地,男人竟从容不迫地伸手搭上了她的肩,不轻不重地将她揽入了怀中。 “……”舒晚整个人震了一下,下意识地就要往旁边躲闪,然而易辞洲加大了手里的力度,让她根本没有逃避的机会。 就这么紧紧贴着一个男人的身体,两个人之间连一丝缝隙都没有,压迫源源不断传来,让她一瞬间喘不过气来。 象征性地挣扎了几秒,舒晚抬头问道:“你干什么?” 易辞洲垂眼,在她脸上一扫,淡淡道:“你是我的妻子。” 妻子? 这个词她可太陌生了。 对于易辞洲这样的人,逢场作戏什么的再正常不过,不用想都知道,他平时应酬时的女伴们该有多少。 换句话说,易辞洲想要一个体面的“另一半”,不过一句话的事。 舒晚镇定了一下心境,抬眼看着他,自嘲说道:“易辞洲,我只是在外人面前才是你的妻子吧?” 易辞洲手心一紧,抬了抬眉,不置可否。 他的怀里可以有不同的女人,但是妻子只有一个,而且必须是舒晚,这一点,他很早就知道。 舒晚从他眼里读到了答案,嘴角轻轻上扬,问道:“当时娶我,是有什么好处吗?” 易辞洲没有否认,直言道:“有。” “什么?” “总裁的位置。” “爷爷要挟的?” “是。” 易辞洲淡淡抿了抿唇,没再说话,只是更加“亲密”地搂紧了她,然后走进了易家的大门。 易家是以徽派老宅的风格设计的,天井微湿,云光缱绻,一口水缸种满碗莲。 走进隔扇,入眼是大厅的雕花木椅,易爷爷易宏义正坐在那一口一口细细地品茶。 见到易辞洲和舒晚来了,易宏义没什么太大的表情,只是目光在舒晚身上停顿了一会儿,便对易辞洲说道:“什么时候到的?” 保姆端上茶水,静置在茶几上。 易辞洲拉着舒晚入座,礼貌颔首道:“昨天下午。” 易宏义手里盘着两枚光滑油润的核桃,低着头不动声色地冷笑了一下,然而待再抬起头,已是一脸和善。 易宏义笑着转向舒晚,这个笑容,却是真心实意,“小晚,他这一年都在外奔波,难为你了。” 舒晚抿了抿嘴角,礼貌回道:“没有的,爷爷。辞洲几乎每天都跟我打电话。” 从一进门的“亲密相拥”,她就知道易辞洲的意思,不过是好好配合他演戏而已,只是没有感情的夫妻,演起来还真是有难度。 听到这话,易宏义微微一笑,似是很满意。 他又将目光转向易辞洲,眼中逐渐变得犀利起来,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最后视线停留在他那双眼睛上,“你这眼睛,越长越像你妈妈了。” 舒晚不由自主地斜睨了一眼易辞洲,也仔细看了看他的眼睛。 眼底深邃如海,看不清本色也琢不透情绪,却有着一种奇怪的倔强。 虽然只见过易夫人几面,但是舒晚依稀记得,易辞洲的眼睛,除了轮廓外观,眼神并不是很像易夫人。 易辞洲淡然自若地说道:“子本肖母。” 易宏义盯着他看了许久,不紧不慢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嗯,希望你也像你妈妈一样,果敢决断。” 易辞洲眼神一凝:“当然。” 易宏义站起身来,从身后的书架上拿出一个文件夹,翻了翻,将其中一份文件推过来,“你能在这次贸易战中拿下和triangle space公司的合同,说明我没有看错人。” 舒晚坐在一边,虽然不太听得懂,但也知道易辞洲年轻,能在集团里承担代理总裁这个职位本来就是“主少国疑”的境况,这次把对外的合同签下来,也算是向整个集团证明了一番自己的能力。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