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眼,眼底的厌恶和冷漠一闪而过,然后逐渐将视线从舒晚身上挪开,看着窗外的晨曦,说道:“今天要去老爷子那,醒了就起来吧。” 舒晚听不见,但是通过易辞洲的唇语,她完全知道他在说什么。 她沉了沉气,压低了声线说道:“麻烦,把我的助听器还给我……” 易辞洲一听,侧目看来。 眼前的女人,一头黑发轻拂在肩头,垂落过胸口,挡住睡裙勾勒出的沟壑,隐约透出真丝里衣里的白皙和粉嫩。 那张脸,美得像一幅画儿,精致如斯。 可偏偏的,呵,是老爷子威逼利诱他娶的,他连说不的权利都没有。 两只小小的助听器在男人的手掌内像玩物一样被拨来弄去,想到这,易辞洲只觉得烦闷燥热得很。 既然听不见…… “你这样的女人,就算是躺在我床上……”他不耐烦地转过身,随手将两只小小的助听器扔在了舒晚的面前,“……叫都叫不出来,我可真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说完,易辞洲没有再看她一眼,便径直走了出去,“砰”地一声带上了门。 舒晚看着他走出房门,虽然听不见,但也能感受到门被关上时带过的一阵冷风和震感。 她缓缓伸出手,紧紧地将助听器攥在手心里。冰凉的仪器,从掌心漫延着一股凉意,顺着手臂传到心尖,没有一丝温度。 清晨的微风吹拂进来,挽起窗帘的一角,掩盖住了所有的声音。 舒晚眼里毫无波澜。 她不紧不慢地戴上助听器,轻轻捋了捋耳鬓的头发,冷言喃喃道: “易辞洲,迟早有一天,我会离开你的。” 第6章 ◎当时娶我,是有什么好处吗?◎ 去易家的路上,两个人一句话都没说。 一个两眼空洞地看着窗外,另一个双目紧闭假寐小憩,就这么静静地坐着。 舒晚正盯着沿路风景发呆,突然说道:“有点热。” 易辞洲刚从国外回来,时差还没倒过来,整个脑袋都是昏昏沉沉的。 他调整了一下坐姿,将座椅后背往后躺了躺,然后沉声对司机道:“空调打低点。” “是,易总。”司机抬手调低空调,又看了一眼后视镜,见两个人脸色都不太好,便赶紧收回目光,闷头专心开车。 空调风口呼呼吹着,迎面扑在脸上。 没过几分钟,舒晚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捂着嘴,闷声道:“又冷了。” 易辞洲:“……” 他睁开眼,不耐烦地抬腕看了一眼手表,见时间还早,估摸着还有一段路程,便直接脱下自己的外套丢给她。 “别再说话了。” 舒晚也没有客气,她冷冷看了他一眼,接过他的外套,像被子一样盖在身上。 一股浓浓的烟味,还混着薄荷爆珠的调调。 “……”舒晚下意识地闻了闻,皱起眉头。 不等她开口,易辞洲就在旁边闭着眼睛说道:“别检查了,没有女人的香水味。” “?” 舒晚忽地一愣,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有人正在自作多情。 她用一种很难以琢磨的眼神盯着他,几不可查地轻嗤了一声,然后说道:“易先生,就算我在你的衣服上发现几根女人的头发,那又关我什么事呢?” 话语不咸不淡,还带着几分讥讽。 易辞洲怔了一下,侧头看过来,见舒晚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厌烦之意憋在心头,没什么耐心地说道:“确实不关你的事。” …… 临到易家老宅,保安遥遥看了一眼车,提前打开了大门。 司机将车开进大门,慢慢开过一片青草绿地和园林假山,稳稳停在正门口。 也不知道易辞洲到底有没有睡着,车子甫一停下,他就睁开了眼睛。 他往旁边座位看了看,见舒晚并没有盖他的外套,只是抱着胳膊斜靠在那睡觉,便把衣服拿了回来,然后拍了拍她的胳膊,“到了。” 昨夜回来得有些晚,家里又忽然多了一个人,舒晚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易辞洲这一声,根本没叫醒她半分。 易辞洲捏了捏眉骨,又拍了拍她,并且提高了音量,“舒晚。” 舒晚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睁开眼的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在家里的床上,潜意识地就想伸手去拿助听器。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