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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言


靠倒在床榻上,她抚着静心的手背,轻笑起来,“我去了,我那些身外之物,阿瑟必是不屑一顾的,我知她不贪恋财物,可我一定要留给她…过几日她也要成婚了,我借个好彩头,亲自将那些东西送给她,她来日开办学堂,还少不得用银子。”

    静心只顾着擦泪,她抽泣道,“格格,何苦说这些,瑟瑟姑娘若知道大夫今日的话,哪里还有心思办嫁娶喜事…”静心的话却提醒了载潋,她撑着身子又爬起来,仔细叮嘱静心与屈桂庭道,“我的事万万不能让醇亲王知道,他才得了长子,府上正是喜庆的时候,别让他们为我的身子耗费眼泪。”

    载潋重重躺倒,仍旧不放心,却再也爬不起身来,她长叹一声,“也不必回禀皇上知道了,朝廷才刚宣布预备立宪,皇上朝务繁忙,如今又有新人在侧,我不愿再见了。”

    屈桂庭望向载潋,只见一向敏捷伶俐的她,在提起皇上时还是会瞬间变得落寞受挫。他是她的软肋,他身为局外人,看得无比清楚。屈桂庭本想告诉载潋,他之所以来到这里为她医治,全是因为皇上的旨意,而非皇太后,但他见载潋如今决绝淡薄,又想起载泽的叮嘱,终究作罢。

    屈桂庭提着药箱退出暖阁去,他踩着殿外清清点点的月光,步履沉重,才出府门,抬头时却迎面撞上一个在府门外徘徊的年轻女子。

    夜色之下,四周并无一人,女子的突然出现,不禁令屈桂庭害怕,他急忙退了几步,女子却紧追上来,她一把抓住屈桂庭的手便道,“屈大夫,屈大夫!是我,别怕啊!”

    屈桂庭心里却更怕,怎么会有女儿家轻易去抓陌生男人的手?!他在情急之下去甩女子的手,却在慌乱中看清,原来眼前的女子正是太后身边的御前女官裕容龄。

    屈桂庭此刻才打消几分惧怕,他知道容龄的母亲是法国人,她自小在法国长大,所以将男女之防看得很淡。

    屈桂庭不再挣扎,他微微颔了首,轻笑问道,“五姑娘,您怎么来了?”容龄却显得颇为焦急,她松开了屈桂庭的手,却仍旧在载泽府门外来来回回踱着步,她徘徊了一阵才开口问屈桂庭道,“屈大夫,我是呈皇上的旨意来的,我想来看看…看看侧福晋,敢问屈大夫侧福晋近来怎么样?”

    屈桂庭心底里一震,果然皇帝还是放不下她,纵然已派了自己前来为她医治,还是会再遣其他人来探望。可如今载潋已病重,自身又已无求生之念,他要如何对容龄说呢?

    屈桂庭思虑了片刻便道,“五姑娘,侧福晋才休息下,你且回去吧,万岁爷吩咐我来照拂她,我必会竭尽全力,还请万岁爷放心。”

    容龄连忙道,“屈大夫,万岁爷绝非信不过您的医术,只是…只是万岁爷实在是担心想念侧福晋,又不能亲自前来探望,所以吩咐我来看一看,求屈大夫悄悄带我进去看一眼吧!”

    屈桂庭心中纠结不安,他不愿让容龄看到如今虚弱不堪的载潋,一怕容龄去给皇帝传话,怕被有心之人听到了诟病自己的医术;二怕违逆病人自己的心愿,因载潋已说过不愿再见皇帝了。

    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最终却还是推拒道,“五姑娘还是请回吧,夜已深了,侧福晋才睡下,她每到夜里便咳得厉害,这会儿才刚好些,我们就别扰她了。”屈桂庭话毕见容龄还不肯死心,便推着她向外走,道,“五姑娘,兴许这会儿泽公爷正陪着侧福晋呢,你我也不方便去探望啊!”

    容龄听罢大为失落,她想起皇帝在月光下落寞受伤的神情,那时他的思念仿佛已结为满地的银霜——他说载泽是他同宗同族的兄弟,他不能去关怀载泽的侧福晋,他说他与载潋都被困住了。

    容龄不希望旁的人来亲近载潋,因她只想帮皇帝与载潋二人打破束缚,帮他们破镜重圆。

    可容龄也明白,若载泽此刻正陪在载潋身边,她是绝对无法进去打扰的,她心事重重地随着屈桂庭向外走,在分别前却突然问起来,“屈大夫,为什么您说入了夜后侧福晋就咳得更重些?我白天时很少听到侧福晋咳嗽呀?”

    屈桂庭停下脚步,他回头望着满面疑惑的容龄,轻叹了一声道,“五姑娘年轻,才入京不久,不知道这些事。”

    “所以我才求屈大夫告诉我啊!”容龄跑到屈桂庭身前去拦住他,不让他独自离开,“屈大夫,到底是为了什么?求您告诉我!”

    屈桂庭见容龄执着,又想她心中一向亲近皇帝而非太后,才隐隐秘秘地拉她躲到僻静处,悄悄对她道,“这件事五姑娘自己知道也就罢了,戊戌年时万岁爷推行新政,被太后拦腰斩断,三格格…也就是侧福晋,在戊戌祸变后一直假意依附M.ZzwTW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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