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时低下了头去,他咬了咬牙,从心回答道,“万岁爷,奴才觉得,三格格重情义,爱憎分明,知恩图报,三格格厚待奴才们,温暖过很多人。她…是奴才的恩人。” 孙佑良鼓足了勇气,他抬起头去,沉沉问了一句,“万岁爷,三格格是您的妹妹,您一定也很疼爱自己的妹妹吧?” 孙佑良察觉到皇上的目光不觉间变得柔软起来,眼光晶莹,似乎有欲坠未坠的泪光,他的声音清冷,“只是从前的梅花开得多好,如今都已不再了。” 载湉剪断了红玉髓上的“伉俪之名,遐迩永久”,仔细收入怀中,又将玉佩交给孙佑良,道,“去将这块玉打磨成小块儿,朕想嵌在帽檐上。” 孙佑良伸出双手去,略有些颤抖地接过那块玉,含着头退下了。 他回望着涵元殿屋檐上凄冷的月光,心中酸涩不已,若皇上能知道,载潋还在为他而苦苦坚持,从未变过心;若载潋可以知道,皇上在提起她时,还会不自觉地笑…该有多好。 载潋躺倒在床上,正要让瑛隐为自己熄灯,却听见外头传来敲门声,随着几声“咚咚…”的声音,载潋竟听见载泽的声音传来,“潋儿,你睡下了吗?我听你七哥说你病了,今日来看看你。” 载潋听到泽公的声音,心忽然如同被人紧紧攥住,又惊又喜却又有些怕。她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载泽了,不知要如何以这一副病容见他。她略爬起身来,望向窗外,只见载泽与载涛手里提着灯笼,一同站在门外的廊下。 阿瑟疑惑地歪着头问载潋道,“格格,外头是谁?”瑛隐掩着嘴笑道,“泽公爷呀,你曾见过的,他最喜欢咱格格了,等会儿啊,咱们都上外头等着去!” 静心却皱着眉打了打瑛隐的脑门儿,一脸正色骂道,“胡说,净惹格格跟你生气!” 载潋也蹙着眉发起愁来,她不是不知道载泽一直以来的心意。她心中是喜欢泽公的,从小就喜欢和他在一块儿玩,可她是将泽公视为大哥哥,就像自己的几位哥哥一样。 不相见会想念,但只要见了面,她又要伤了泽公的心。 外头的人都经常闲笑,说载泽更像是醇王府的“大哥”,在载潋心里,这份感情也是如此,本不应生出风花雪月的感情来。 载潋听见外头的风声大作,不禁心疼载泽与自己的哥哥,怕他们在外头站久了会冷,便轻叹了一声,对静心沉声道,“姑姑,请泽公和七哥都进来吧…”她转身又对瑛隐说道,“丫头,你为我穿衣。” 瑛隐嘴上应了一句,连忙跑着去取了载潋外头的衣裳来,为她穿好后,才将卧房外的围帘都掀起来,引着载泽与载涛进来。 “潋儿,我们许久未见了。”载潋穿好了衣服,听见载泽的声音。她从床上坐起身来,眼前只有载泽一人走来。 载涛留在了外头,还吩咐让静心等人都不要进去打扰。 载潋强打了精神,不想露出一点病态来,这一次她不是怕眼前的人怀疑自己,而是不想让他担心。 “泽公一切都好吗,静荣姐姐的病都好了吗?”载潋的目光不自觉的柔和起来,她淡淡笑了笑,望向眼前的人。 载泽落坐在她身前,拍了拍她的手背,朗声笑道,“我们都好,都很牵挂你。” 载潋含着笑点了点头,目光落在载泽的手上,她不禁笑道,“我都这么大了,还是总让泽公担心,泽公每每见我,都是在牵挂我。” “我也是不争气…”载潋笑着笑着,竟又有些哽咽,载泽递了一块干净的帕子给她,道,“潋儿,你对我,不必愧疚。就算你已不再是那个爱闯祸的小姑娘了,我还是会担心你,还是会怕有人会欺负了你。” “泽公…”载潋不知该要说些什么,面对着载泽的一颗真心,她总是无以为报。载泽轻笑着叹了声气,他望向载潋的眼睛,忽极为认真地问她,“潋儿,你的病,是因为皇上,对吗?” 载潋感觉心底震动,谁都没有发现自己究竟为何而病,就连自己的哥哥们也没有猜到,他却猜到了。 “泽公…”载潋抬起头去望向载泽,目光却有些颤抖,问他道,“你怎么猜到的?” 载泽却连迟钝也没有,他直直望着载潋的眼睛,温和地一笑,道,“不难猜,我也曾为你而病过。” 载潋感觉心下一震,立时又暖又痛,她不想欺瞒载泽,就算多一人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