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抬起头去对自己师父道,“师父,承乾宫南靠珍贵人的景仁宫,东邻瑾贵人的永和宫,太后的意思是往各宫去都方便。” 寇连材恍然大悟,不禁连连拍手叫绝,他道,“是啊万岁爷!奴才昨儿还寻思呢,太后怎么将三格格安排到承乾宫去了,原是为了守着两位主子接近,这承乾宫与景仁宫、永和宫都相邻,太后大概是想留个人在两位主子跟前儿,将来若有个大事小情的,太后便能将情况都了如指掌。” 载湉并没有接寇连材的话,唯定定继续向前走。他自昨日听闻太后将载潋安排在了承乾宫内便明白了太后的用意,载湉太了解太后生性多疑的性格,虽然太后才刚决意复她二人妃位,但经历了前次卖官鬻爵一事,太后绝不会消除对她二人的不信任与顾虑怀疑,所以才需要有个人能为自己去靠近瑾贵人与珍贵人,替自己去洞察刺探瑾、珍二人的消息。 而这件事情又是奴才们做不来的,毕竟奴才不能时时刻刻同她二人相处在一块儿,不能无所障碍地与主子们交谈,不能准确地打探到主子们的心思,更何况若突兀地安插位新奴才到她二人宫里,她二人必会有所戒备。所以太后才会借着醇贤亲王福晋薨逝一事,将载潋安排入宫,想让她日日与瑾、珍贵人相处在一处,为其打探消息。 载湉想至此处不禁不寒而栗,若他不为载潋解围,任由载潋在不知不觉中留在承乾宫中被太后利用,被太后当作眼线,将来便会得罪瑾贵人与珍贵人于无形,那便是将载潋陷于极为危险的境地中。 载湉想至此处忽然低头望了望额娘临终前交予自己的玉佩,他伸出手去紧紧握住了自己挂在衣摆前的玉佩,在心中再一次答应自己,“我绝不令潋儿受一分一毫的伤害与算计。” ===== 瑾贵人听到载潋的答复后目瞪口呆,她完全没有料想到,载潋竟然敢与自己一同去到太后和皇后的面前,她本已认定了载潋会向自己求饶认错。瑾贵人此刻却是骑虎难下,不知要怎么接载潋的话,她见载潋往内暖阁去重新收拾了衣着与妆发,准备随她去见太后,颇有些失了分寸。 珍贵人看出姐姐的为难,便趁着载潋往里屋去,为姐姐安定心神道,“姐姐别怕!她纵是敢去,也绝不占理,太后若是知道她还同咱们争风吃醋,一定会责骂她有损皇家颜面,更何况她是太后外甥女儿,保不准太后还会嫌她丢了自己的颜面呢,一准儿会遣她回府的。” 瑾贵人听到妹妹如此说,才略平静下来,她拉住了珍贵人的手道,“有你这番话,我便心安了,我是万岁爷亲自册封的嫔妃,我何必怕她。” 载潋随瑾贵人与珍妃到储秀宫时,皇后也在太后宫里,正伺候太后用早膳,她二人还浑然不知外间发生的事,听外头回话说瑾贵人、珍贵人及载潋来了,忙令她们进去。 瑾贵人与珍贵人走在最前头,载潋则跟在她二人身后,她们三人见了太后与皇后便跪下行礼问安,道,“奴才恭请皇太后圣安,请皇后娘娘安。”太后并未抬眼,李莲英却已心领神会,忙令下头人去添了碗筷与圆凳,太后用过一口蜜糕奶卷,咽下后才道,“你们都起吧,坐。” 而瑾贵人却根本不起,跪了许久后太后才意识到不对,蹙起眉来抬头问她道,“你们今儿是怎么了?还不起来,跪着做什么?”瑾贵人听见太后终于开口向自己询问情况,心一横决定将话都说了,她呜呜咽咽地哭出声来,跪着向前挪了几步,跪到太后的脚边哭道,“奴才的太后,您要为奴才做主啊,昨儿个万岁爷才答应了奴才要到永和宫来陪奴才,却被载潋…却被载潋将万岁爷引走了!太后…三格格可是醇贤亲王的女儿,是醇邸脉系下唯一的女辈,她怎能做出如此有损天家颜面的事?这样令人不齿的事情…奴才心里头都明白,只是奴才一直不敢向太后回明,唯恐有损万岁爷圣德,有损皇家颜面,只是今日…奴才实在不吐不快!请太后为奴才做主!” 太后听罢后不禁狠狠将手里的筷子拍下,皇后闻声也立即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不敢再动桌上的早膳。太后被瑾贵人一番话气得双眼眩晕,她站起身来在桌旁前后走动,太后简直不知瑾贵人和珍贵人到底安的是什么样的心,大清早的便跑到她宫里来说出这样一番话,指责皇帝与自己的妹妹间有令人不齿的事情,身为后宫的妃嫔,做不到垂范后宫,却首当其冲地来揭露宫内的隐闻,这简直犯了太后的大忌。 更何况皇帝是太后亲选过继来的儿子,载潋是太后嫡亲的外甥女儿,瑾贵人如此说,岂非是当着众人削她的颜面吗? 皇后看出太后动怒了,也知道太后不想让此事扩大,但却不好表态,便替太后说话道,“瑾贵人,本宫瞧你心里也明白,潋儿是万岁爷的亲妹妹,那万岁爷竟连关怀自己妹妹的权利都没有了吗?太后昨日留潋儿住在宫中,本宫也吩咐了内务府要为潋儿备好起居用物,万岁爷担心潋儿换了地方住不习惯,故去看望她,你做为皇上后宫的妃嫔,必要体谅万岁爷心意,岂能秽言揣测,折辱万岁爷圣德与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