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难。除此以外,载潋更对额娘充满了愧疚之意,她此刻无比责怪自己,为何会在额娘大丧之日就贸然离开,跟着林佳氏回到奕谟府上去看奕谟。可她已然这么做了,后悔也没有办法了。 往日里自己回府来,自己的兄长们一定会来迎接自己,可今日她谁也没有看见,她想兄长们是不是已经开始怨恨自己了呢。 载潋正在灵堂内跪着,忽然感觉身后有人为自己披了件衣裳,回头才发觉是静心、瑛隐与阿瑟三人,见到她们,她一直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来片刻。 静心蹲下身去替载潋擦了擦泪,道,“格格,客人们才走,皇上和王爷刚回去歇着,等会儿还要过来为福晋守灵,您去和王爷请声安吧,他找了您一下午了。” 载潋听罢此话忙提起衣摆来就向载沣住的思谦堂跑,跑到思谦堂外时才见张文忠与妙婵候在外头,气息尚未喘匀,便对张文忠道,“师傅,劳您进去和五哥说一声儿,说我回来了,向他来请安,叫他别担心了!” 张文忠满面为难,他知道此刻刘佳氏还在里头,也想起来傍晚时刘佳氏对载沣声泪俱下说出的那番话——刘佳氏说载潋不仅在婉贞福晋大丧之日执意离开,更是回了自己生身父亲的家,可见她心里已迫不及待脱离醇王府,心里深处从未将自己的阿玛额娘还有兄长视为亲人。 张文忠非常了解载沣,他知道载沣已经半信了刘佳氏的话,此刻一定不会见载潋的,可他也不忍心伤了载潋的心,便委婉道,“格格,您先回去歇会儿吧,等会儿为福晋守灵,王爷自会去的,等您见着了王爷,有什么话再说不迟。” 可载潋却偏要张文忠进去通传,她本就疑心哥哥们已开始怨恨自己了,才会对自己避而不见,她一定要问个清楚明白。张文忠无法,只得推了门进去,见载沣在书案后合目静坐,刘佳氏则坐在一旁饮茶,张文忠压低了声音道,“王爷,格格回来了,在外头跟您请安,您可要见吗?” 载沣一听此话忙站起身来,一直悬着不安的心才放下,可他片刻后就又犹豫了,他仍在气头上,他既伤心又愤怒,为她在额娘大丧之日的执意离开而伤心,为她对父母兄长的不知感恩而愤怒。 载沣本恨不能立时冲到载潋跟前去,可在思虑了片刻后却又坐下身去,重新合起了眼,淡淡对张文忠道,“叫她回去歇着吧,不必请安了。” 张文忠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合了门重新出去,对载潋苦笑道,“格格,您回去吧,王爷…累了,正歇息呢。”载潋心中如有巨石坠落,她知道载沣多疑的心性,此番是当真误解自己了,竟连见面的机会也不给。 载潋略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她走前回望思谦堂,回想起儿时与自己无忧无虑,无拘无束地在一起嬉笑怒骂的兄长,如今也都不再了。 静心扶着载潋一路往回走,载潋却道,“姑姑,我不回去歇着了,陪我回额娘身边去吧,我再陪陪她。” 静心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只剩不离不弃地陪伴着载潋。载潋回到灵堂内,继续跪在额娘棺前,等待着时辰到了,皇上和兄长们回来。 她默默地跪在灵堂内,感觉身边的风好冷,而且越刮越大了。她刚想起身去关窗,忽感觉有人来到自己身后,将自己抱进了怀中,她猛地一愣,她知道这股气息是谁身上才有的,却又在短时间内不敢相信。 载潋反应了片刻,便飞快地回过头去去看,见皇上正站在自己身后,弯下腰来将自己抱进了怀里。载潋忙站起身来面对着皇上,却不知要说什么才好,她痛恨自己无能,见到皇上后竟只剩下落泪,载湉看着载潋落泪,心也如被撕碎一般痛,他用力地将载潋抱得更紧,生怕她冷她害怕。 “皇上…”载潋断断续续地说着,“皇上是不是也误解奴才了,以为奴才是背弃亲人之辈,不顾额娘大丧,往奕谟贝勒府上去探望…”载湉却不断摩挲着载潋的背,安慰她的情绪,他随后捧起载潋的脸来,替她擦去脸上的泪,含着泪笑道,“怎么会呢,当时我不在,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能听别人的一面之词而不信你呢?快别哭了。” 可载潋却在听到皇上的话后感动得哭得更凶,她更不敢相信皇上在自己面前一直自称“我”,仿佛此刻他们二人之间再也没有巨大的鸿沟。 载湉见载潋哭得更凶,忙又去抚她的背,道,“潋儿,快别哭了,不然我可生气了!”载潋此刻才渐渐止住哭泣,却仍旧心情低落,她抬头望了望皇上,道,“皇上,您信任奴才,可哥哥们…他们一定是怨死奴才了,才会连面也不肯见…” 载湉听到载潋如此说,忙哄她道,“他们敢!他们敢欺负你,我就给你出气去,他们三人想翻天不成?谁也别想欺负你。”载潋听到皇上如此说,不禁破涕为笑,她靠在载湉的怀里,偷偷用手去碰了碰载湉的鼻尖,顽皮地小声笑道,“湉哥儿对我真好。” 载湉用手将载潋的头埋进自己的胸口,他的语气忽然变得沉重起来,却依然字字句句恳切道,“如果可以,我也只想对你一个人好。”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