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会跟着林佳氏回到奕谟府上去,载涛从小与载潋互换家庭,他小时候在奕谟府上长大,他知道载潋从未与奕谟有过交集,他回府后与载潋朝夕相处,他知道载潋是什么样的心性,载潋怎么会在额娘大丧之日弃醇邸而去,回她从未有过印象的“家”呢?! 刘佳氏哭得气力虚弱,她扶住了载涛的手道,“儿啊,额娘一早便与你说过,没有血亲的,终究是没有血亲的,她心里头不会和咱们亲的,她不是醇邸上的人。” “额娘!”载涛回过神后忽怒吼了一声,她蹙着眉紧紧盯着刘佳氏的眉眼,质问道,“额娘,妹妹是什么样的心性儿子明白,儿子愿意相信她。您告诉儿子,刚刚到底是什么样的状况,妹妹为什么会离开?皇上等会儿就要过来了!” 刘佳氏知道载涛聪明,唯恐自己说多了就会露馅儿,索性不开口,只顾着呜呜咽咽地哭,她心想婉贞福晋大丧之日,哭一哭总是没错的。 ====== 载潋随着林佳氏与贝勒府几个小厮上了马车,一路往贝勒府去,她的心已疼痛得麻木,可她却想不出别的方法来,她唯希望自己今日的委曲求全能换来额娘的入土为安,这些人就不要再在额娘棺前大吵大闹。 马车停稳后,载潋才跟着林佳氏下来,林佳氏领着载潋往里头进,一路赔笑道,“三格格,您将来可要在太后和皇上跟前儿多提提贝勒爷啊,贝勒爷是忠心耿耿的心性儿,只因为这些年来身体不好,才不能在皇上和太后跟前儿尽孝,您可不能让太后和皇上忘了他啊。” 载潋一言不发,只默默跟着林佳氏往里去,贝勒府内建筑同样精致,亭台楼阁并不缺少一样,可府内却寥寥无人,只有些许小厮和丫头们进进出出,福晋回来却都没半个儿女出来迎接。载潋此时才能深刻体会到奕谟与林佳氏膝下无后的悲哀。 载潋随着林佳氏进了两道门,才到一间殿前停下脚步,她抬头见匾额上写“寿安轩”三字,等着里头的小厮忙不迭地出来回话道,“福晋!您快领着三格格进去吧,贝勒爷听说三格格来了,都高兴坏了!” 林佳氏语气欣喜地“诶”了一声,忙领着载潋往里进,而载潋心里却已满是复杂犹豫的情绪,她深知里头的人才是自己亲生的阿玛,可那个人曾经狠心到连名字都不曾为自己取过,她也在李妈妈口中听到过零星碎片,她知道当年还年轻的奕谟,对自己并不好。 载潋的脚步逐渐变得沉重,她看见一个面色苍白、虚弱无力的男人由小厮们扶着靠在榻边,目光里全是泪水,怔怔地望着自己走来的方向。 林佳氏此时已是满面落泪,她退到了一侧,闪过身子来用绢子擦了擦泪,示意载潋继续向前走,道,“潋儿,这是你阿玛啊!”载潋从未有过如此复杂挣扎的情绪,她深知此人是自己血浓于水的亲生父亲,却无法再开口喊他一声“阿玛”,她将此视作对自己阿玛的背叛。可载潋看到他靠在床榻上满面病容,却还是忍不住地难过了。 载潋站在榻前与奕谟对视了许久,直到奕谟已哭得满面都是泪,她才忍着眼里的泪向奕谟福了福身,道,“贝勒爷安心养病,我如今一切都好。” 奕谟伸出手去想要拉载潋的手,载潋却并不去握他的手,只是默默坐到离他更近些的地方去,抬起头望着他的脸,道,“贝勒爷保重身体,日后若需要我…便对我讲,载潋虽无能,可至少还是行动自由之人,能为贝勒爷做的,一定都尽力做到。” 奕谟生平第一次亲耳听到自己的亲生女儿讲自己的名字,那个别人的为她取的名字,一时间他觉得既陌生又熟悉。 “载潋…”奕谟低着头连连落泪,他伸出手去再一次想抓住载潋的手,他此时已悔恨极了,为何当年对自己的这个女儿不闻不问,任由她自生自灭,被过继到别人府上也从未关心过问,直到自己其他嫡出子女都已夭折才想起她来,令载潋如今和自己已生疏至此。 可这一次载潋却没有躲闪,由奕谟将自己的手握紧了。片刻后载潋忽想起自己阿玛临终前抓着自己的手紧紧不放的场景,想起阿玛临终前对自己说不要哭的场景,她瞬时觉得如被雷击,她抽回自己的手来,连连退了几步,道,“贝勒爷,我随福晋今日前来是为了嘱咐您安心养病,我额娘今日大丧,我不能离开府上太久,贝勒爷珍重身体,载潋先行告退了,改日再来看您。” 载潋感觉自己好累,像是被人扼住喉咙无法呼吸,她一直关怀别人的处境,却令自己陷入了困境。她关心皇上,关心自己的阿玛与额娘,关心自己的兄长们,往往让自己陷入两难。 ====== 载潋回到醇王府时皇上已为额娘上过了香,天色渐晚,皇上已回了九思堂暂歇,而原先在府内的诸多命妇格格们也都打道回府了,府里只剩下往日的小厮与丫头们。 载潋失魂落魄地走进额娘的灵堂,并未看见自己的兄长们。她跪在额娘棺前,望着额娘棺前的灵位牌,忽然失声痛哭,见过奕谟后她的心情极为复杂,她好希望额娘此刻能出现在自己眼前,听她诉说烦恼,为她排忧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