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错走到院门前,伸手敲了敲,里面很快传来了轻快的脚步声。 陈老师!梳着两根马尾辫的小姑娘打开门,看见陈错,两只大眼睛瞬间亮了。 你爸妈在吗?陈错摸了摸她的头,假期作业做完没? 小姑娘用力点了点头,爸爸上山割梢子了,妈妈在屋里。她把两人请进屋,大眼睛滴溜溜转到杨麟身上,灵动中带着好奇。 进了屋,杨麟四处打量起来,屋子很干净,不大,是个套间,用布帘隔开,窗户很大一扇,晨光倾洒进来,把屋里照得亮堂堂的。外屋一张铁架双人床占了大半面积,沙发、组合柜、饭桌都是木质的,款式老旧,带着黑色的小裂纹,看起来至少有十来年了。 布帘掀开,一个年轻少妇走了出来,看见来人,立刻换上笑颜,陈老师,你来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杨麟总觉得这一声招呼里,有内容,而且是不可描述的那种。 带着暧昧的揣测,杨麟开始仔细打量起这位学生家长。 大眼、小脸,柳叶眉,眉目还含情,如果只看上半张脸,绝对算得上美女。不过,她用实力诠释了什么叫做,一张嘴毁了一张脸,而且,用得还是凤姐的嘴。 当杨麟默默打量她的时候,凤姐也在盯着他瞧,眼里有好奇,有探究,还有一丝微不可察的,敌意。 我来介绍一下。陈错以手抵唇,轻咳了一声,这位是新来的杨老师,小萌这学期的班主任。 杨老师?凤姐唤了声,还刻意拉长了尾音,听得杨麟有点发毛。 不过,凤姐对杨麟的关注,也仅限于这声带着质疑的问候。在那之后,她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陈错身上。 陈老师,我以为,我家那位都跟你说了。凤姐似嗔似怨,家里的情况你都知道,我家二娃,今年也该上学了,家里实在供不起两个娃读书,所以,我们商量着,就不让小萌继续念了。 闻言,杨麟瞟了一眼缩在角落里的小姑娘,泪眼汪汪的,有点可怜。 我知道,我这次来,就是为了这件事。陈错皱了皱眉,不继续念是不行的,小萌刚上完二年级,现在辍学,就是半文盲,将来生活都成问题。 小萌今年八岁,再过几年就要嫁人了,嫁了人,自然有婆家养着,生活能成什么问题。凤姐幽怨地叹了口气,让她接着读,我们一家的生活才成问题。 卧槽!杨麟差点气笑了,真想挖开她的脑子,看看里面都装了什么奇葩神逻辑,顺道把水好好控干净。 一个女人,读再多书,识再多字,又有什么用,到头来,不还得在家相夫教子,倚靠男人么!凤姐继续输出她匪夷所思的三观,还不如,趁早学学怎么伺候男人,来得有用。 哈哈哈!杨麟一个没忍住,笑出声。 屋里的三位齐刷刷看过来,陈错依旧没什么表情,再看凤姐的眼神,简直要喷火。 看来你家男人,被你伺候得挺好啊! 杨麟看得好笑,继续嘲讽,我说,这位大嫂,你是不是古装脑残剧看多了?还是我党当年解放新中国的时候,没解放你啊? 噗!陈错那边传来一声失败的憋笑,为了掩饰,还假装咳嗽了两声。 你说什么?凤姐好半天才琢磨过来他话里的讥讽,看着他轻蔑的眼神,再看看陈错紧绷着的嘴角,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气不打一处来,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骂我! 我是个男人,你要过来伺候伺候么? 你,我打不死你!凤姐的大家闺秀再也装不下去了,扑过来就要扇杨麟耳光,被陈错一把扣住手腕,田嫂子,杨老师刚来,不了解情况,我替他给你道歉,你消消气,咱们说正事好么? 陈老师,刚才的话你也听见了,不是我不给你面子,是这小杂碎欺负人,今天不讨回这口气,我就不姓田。说着使劲扭着手腕,想挣脱陈错的钳制。 杨麟盯着她手腕上修长的手指,莫名觉得扎眼,混劲上来了,管她是男是女,上来就是喷,来啊,今儿小爷我就站这让你打,打死,我跟你姓,打不死,你跟我姓。 你闭嘴!陈错猛地转过身,看着他,脸沉得可怕,你先出去。 杨麟一愣,看了看陈错,又看了看一脸得意的凤姐,冷笑一声,转头走了出去。 太阳高悬山边,院子里倒是不热,一棵老槐树把日光切割得斑斑驳驳,遮天蔽日,洒下一地金辉。 杨麟靠着树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