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脚处…… 蓦地,虞锦心中生出一个荒谬的念头——南祁王如此不近女色,有什么比藏在南祁王府还安稳的落脚处? 蒋淑月便是上天入地,还能找到南祁王府去么?即便是找到了,她难不成敢从南祁王身边抢人? 不,她必定不敢! 且若是能倚仗南祁王府,她与蒋淑月谁是胳膊谁是大腿还说不准。 念头一起,虞锦深深吸了一口气,激动得连呼吸都在发颤。 但是,南祁王既然是个寡情薄意之人,恐怕不会留她在身边,就像落雁说的,他能送些银两让人护送她离开便已经是发了善心。 成玥一个花容月貌的小公主红着眼倾诉爱慕都没能让他心软,如此铁石心肠,求他恐也无用。 那该如何是好? 面容憔悴的姑娘垂下眼,轻轻叹了口气,额前的疼痛让她皱了皱眉头,忍不住伸手抚了抚伤口,倏地,虞锦顿住。 一个更荒谬的念头窜入脑海。 虞锦握紧拳头,为自己这大胆的想法捏了把汗。 但眼下她奉行的那些骄傲矜持被通通抛之脑后,没什么比保住自己更重要的事。况且,细究起来南祁王与父亲同为武将,定是打过交道,如今虞家有难,他搭把手也是应该的。 再说,虞锦也不是想白占他便宜,待她平安回府,好好酬谢他就是了。 届时他想要什么,但凡是虞家能拿出来的,她也绝不会吝啬! 于是,费了一番功夫将自己说服后,虞二姑娘两眼一闭,掌心摁着太阳穴,皱眉道:“头疼……什么歹人……你们在说什么?” 第3章 阿兄? 他想抱她。 小室里,松香袅袅,寂然无声。 虞锦抚着砰砰乱跳的心脏,抿了口茶压压惊,悄悄抬眼偷觑面前的这个生着一双狐狸眼的年轻男子。 据说,昨日是他替她包扎了伤口,下人唤他元先生,想来应是南祁王的幕僚。 元钰清端坐在杌子上,眉心紧蹙,不可置信地打量着虞锦。 虞锦敛容屏气,只是搭在被褥上的手不动声色地捏了一下。 沉溪见她神色略有些紧张,宽慰道:“姑娘莫怕,元先生是为姑娘瞧病的。” 虞锦低低“嗯”了声,长长的乌发垂下,十分可怜见的模样。 元钰清清了清嗓音,试探地问道:“虞姑娘……可还记得自己家在何方?” 虞锦抠了下手心,小心翼翼地朝他摇了摇头。 元钰清又问:“那可还记得昏迷之前的事?” 虞锦沉思片刻,只小小声说:“我只记得……我好似是来寻我阿兄的。” 闻言,元钰清眸色一亮,那也不算是全然记不得,他继而问:“姑娘还记得令兄姓甚名谁?” 四目相接,虞锦认真想了一会儿,便抬手抚上额头,泫泪欲泣,道:“我想不起来,头,头好疼……” 元钰清心一沉,望向她缠着细布的脑袋,问出最后一个问题:“那……虞姑娘可还记得自己的名字?” 虞锦哽咽摇头,睁着泪汪汪的眼睛,甚是无辜地朝他眨了下眼。 “……” 元钰清无言,心事重重地站起身。 这下麻烦大了,自古以来失忆之症最是难治,饶是他再博学,眼下也没有法子可解这症状。 他揉了揉眉心,重重吐出一口气,只吩咐两个丫鬟道:“照顾好虞姑娘。” 说罢,他推门出去,问侍卫道:“王爷去哪了?” 侍卫道:“回元先生,王爷一早便去了军营。” 军营。 算算路程,今夜能回。 ======== 厢房里,虞锦“过问”了自己的闺名后便称头疼,沉溪生怕她病情加重,忙道:“姑娘昏迷数日,身子还未痊愈,莫要再问再想,以免伤身。” 虞锦颔首,半响后,她轻声道:“我想沐浴。” 不一会儿,湢室水雾弥漫,热气腾腾。 热水弥漫过肩头,虞锦闭眼,连日的惊心动魄令人疲惫不安,眼下只觉得骨头和血都活过来,脑子也清醒了不少。 她一手环住半身,指腹一下一下摩挲着小臂内侧的细肉。这是她思考时的惯常动作。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