颈子终于慢慢放缓下来,原来是这件事。普通人要是遇到这种情况,不是莫名其妙就是很不耐烦吧。但我明白她的感觉,深深感受过寂寞的人,通常都明白那种滋味。 我道:「我们的友情不会因为一个拒绝就消失哦。」 「但拒绝的感觉,好痛……」 她是很久没有对人敞开心房了,而现在终于认可我作为朋友,却久违的遭到了拒绝吧。我有些同情的走前两步,她一开始还想抓起那断掉的竹扫把,但随着时间过去,也慢慢放下来了。 我一直走到她的面前,蹲下来,道:「这就叫做成长吧,当你跨过了一关,就表示你向着大人又跨出了一步哦。」她看着我,热泪盈眶,竹扫把往旁边一扔,勾住我的脖子大声哭了起来。 我愣了一下,然后也勾住她的脖子,轻轻拍着。 那时候我也不再想什么男女授受不清的问题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那就是令她好过一些。可我也没想到她会哭那么久,从一开始放声大哭算起,至少过了一分鐘那么久,垃圾场也不是什么隐蔽的地方,随时都有人来倒垃圾…… 「喂,你在干什么东西!」 我像被捉姦在床的老王那样跳了起来,转头一看,顿时无趣的吐了口气。 「是周亭啊。」 周亭插着腰,横眉竖目的怒道:「对!就是我!你这傢伙对冬月做了些什么?」 唉唷大小姐真的很囉唆,我抠了抠耳朵,「什么都没有,冬月在这里倒垃圾的时候跌倒撞到头,痛得一直哭一直哭,我就扛起了安慰的职责,这就是事情的全部经过。」 大小姐狐疑道:「是这样的吗,冬月?」 阮冬月摇了摇头,随即似乎意识到什么,又赶紧点了点头。 周亭怒道:「快跟那臭男人分开,冬月!」 「我、我不要……」阮冬月揽住了我的臂膀,即便是我一个二十六岁的大叔,也是感觉到有些不自在。周亭看得火气全冒了上来,指着我的鼻子大声道:「你这下三滥的东西,竟敢欺负我的朋友!」 「我才没──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欺负我的朋友──」 「对,就是那两个字,再说一遍。」 「哈?」 「不是不是,你刚才是不是说了『朋友』二字?」 「说了又怎样?」 我瞪大着眼,然后禁不住揉了揉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她。 然后大笑起来。 「你有朋友?朋友!?天啊,天大的新闻啊,那个周亭竟然会放下身段,老老实实的交朋友?」我笑到最后反倒变成了愤怒,在我印象里,周亭只会交一种朋友,那就是工具人朋友,或说是好使唤、并且抬高她的自我尊严的踏脚石。 再想到阮冬月一直是那么的害羞,不正是最好被欺负的那个? 比起她,我才是火冒三丈,大骂道:「你这不知悔改的妖孽,看我还不把你收拾掉,让你以后都别来骚扰冬月!」我也指着她的鼻子痛骂,当然,我也不可能对她怎样,就是气话而已。但没想到她真的露出畏惧的表情,颤颤道:「干嘛?你想干嘛?」 我翻了个白眼,叹气道:「我还没那么禽兽不如,别无聊了,总之,你以后别来纠缠阮冬月了,咱回去上课吧。」 她气得用力跺脚道:「谁才是在纠缠!话说,你对我这么兇是有什么偏见!?冬月,你别跟这种人做朋友,他不会是是你的朋友!」 我以前就很受不了这傢伙,忍不住摇头道:「我对你没啥偏见,只是不想要看到你再继续拿阮冬月当垫脚石而已,你以为每个人都是为了衬托你而存在的吗?」 她脸红了,不是害羞的那种,是暴怒的那种。 「你──」 我不想理她,拉着阮冬月就想离开,没想周亭用力扯住我的衣袖,阴沉着表情道:「我不许你再这么污衊我。」 我也受不了了,「难道我说的有假?」 「当然都不是事实!就算是……那也是以前的我,不是现在的我……我对冬月不是那样的利用关係,我真的把她当作我的朋友……话说,这到底干你什么事?」 我气消了一些,我倒没看过她这么诚意的样子。 「是啊,干我的事,因为冬月是我的朋友,我不会任她被人欺负。」 「在这一点上,我可也是一样的,甚至比你还关心她。」 我看了看阮冬月,又想起周亭在课堂上第一时间说要去找阮冬月的时候,那种毅然决然的态度。或许,真的是我误会了什么,就像蝴蝶效应一样,当我改变了一些小事,小事就会扩散出去变成大事──周亭的变化或许也是其中的一件事。 我耸耸肩,道:「那样的话就好了。」气消了些,不代表过去我对她的印象就全然抹灭掉,有话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还真不怎么相信一个高傲、冷血的傢伙会突然间改头换面。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