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后背上的衣物全烂了,她干脆把他的上衣扯掉,露出完整伤口。 嗯,回镇还有小半天时间,这伤可拖延不得。 因是趴着说话,他的声音听起来瓮声瓮气:“找人来弄吧。” “找石从翼来,怎么样?” “好。” “好个头!”她声音里溢出怒气,“你就那么怕我?” 燕三郎不语。 他的确怕她碰到自己,过敏的毛病一发作,恐怕伤口是好不了了。 千岁也知道他担心什么,压了压火气道:“你放心,我碰不着你!” 少年也知道自己拗不过她,只得随她去了。 后背微凉,有物覆上。千岁的指尖也是这么凉,他下意识了绷紧肌肉,后脑勺却被拍了一记。 她的娇嗔传入耳中:“放松!我给你麻醉伤口!还是你想喝到烂醉,也就没意识了?” “不想。”他闷闷道,“就这样治吧。” “以为我直接上手么,就那么不专业?”千岁把一双手都伸到他面前,“自己看,我沾着血了吗?” 燕三郎看了,那双柔荑纯白素净,哪有沾染半点儿血渍? 而后她伸出一指,狠狠在他额头上一戳!“这才叫接触!” 他不敢吱声了。 “你一向谨慎,这回管谁借的胆子敢背对伯吾?”千岁一边动手一边冷笑,“要不是有神通护体,你的脊椎早被拍碎了!” 伯吾杀人,拍实了基本就是一巴掌一个的节奏。此物力大无穷,在燕三郎后背留下的伤口从右肩到左腰,直接刺到肩胛骨上。若不是有脊椎挡住,恐怕左肾都会被打坏。 燕小三的伤很重,这还是在他有功法护体、在“昙花一现”提升了三成防御的前提下! 千岁想到这里就恨得牙痒痒儿地。“你这蠢蛋要是死了,我可怎么办!” 其实彼时石从翼正好策马走到车边的,本想询问燕三郎伤势,正好听见她这句咆哮,伸出去的手就缩了回来,挠了挠头,不敢去打扰她。 唉,为什么他到大龄了还是单身?燕时初才十六就、就……老天不公哪! 千岁能冲着燕时初质问,就证明他没有性命危险嘛。 “我死不了。”燕三郎说完四字,尾声就化作一声痛哼——千岁在他胳膊上狠狠拧了一把,并没有因为他是病号而留情。 “伯吾要杀那人,你让它杀就得了,挡什么挡!”她怒气冲冲,但处理伤势时依旧温柔,“那条贱命有甚金贵?值得你舍身去救!” “我们暂时会在盛邑安顿。”药物起作用了,那种灼心的痛苦渐渐消失。燕三郎呼吸有点不畅,他知道自己肺部也受了损伤,但在血珠的强补作用下,说话不成问题,“环境得好一些,麻烦得少一些。” 千岁哼了一声。打什么幌子,他想给萧宓送份大礼就直说好了。“你于萧宓有救国救命之恩,他敢怠慢你?” “毕竟已过三四年。”世态炎凉、人情冷暖,燕三郎已经见识太多,并无一点怨艾,“时过境迁。” 距离上一次做木铃铛任务,无意中替萧宓打天下已快要四年了,他相信今次萧宓对他必须礼遇,但俗话说得好,君心难测。无论谁坐到那个位置上,难免都会变的。 与其带旧情去盛邑,不如挟新恩去落户。 “心眼儿比筛子多,也不知咋长的!”千岁哼了一声,倒是不再继续埋怨他。臭小子凡事深思熟虑,已经比她更稳妥,很少有热血上头、一时冲动的时候。 就算她不敢苟同,却也不反对他的做法。 她的手法轻柔,又用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