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此起彼伏的猛咳声,这咳嗽声却是那些见多识广的太医们发出来的。 大约是再怎么见多识广,也招架不住看到一个绝世美男向一个男子撒娇的画面冲击。这特么要是撒娇的对象是个女子该多好。老太医们的老心肝一遍心碎声。 顾掬尘也是尴尬的不行。毕竟她现在可是男子装扮,束胸,喉结齐整得很。怎么看怎么是个清俊男儿身。这般被步拂花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对待着,让她的小心肝一阵乱摇。可是握着女孩子她手的那位似乎根本看不到对面排一排的白须白发的老太医们,还在轻摇,摇得她的心啊一会儿天上,一会儿地下。 还是陈太医最先缓过神来,他清咳过几声,敛眉正目,肃着脸道:“顾大公子,此间事,老夫几个实在是束手无策了。顾待卿乃是怪医们圣手,医术极高,想来自有方法子妥善处理。此间事,老夫几个就不唠搅了。此前脉案单方老夫几个都细录了,顾待卿老夫几个这就告辞了,告辞。呃,你们继续,继续。”说完,几个半百老头,仿佛突然就炼成了绝世轻功,一眨眼间就从她眼前飘走了。 顾掬尘“呃”的一声,张着大嘴,望着那几个腰也不疼了,脚也不酸的半百老头子们,脚下生风,跑得仿佛有恶狗在追的老家伙,撇撇嘴。跑那么快干嘛,也不怕闪了腰。 步拂花仍然看不到眼前飘走的几道身影,只拿一双含情脉脉的眼深情专注地望着她,望着好。靠,你丫的是要化成望夫石吗?顾掬尘被他望得全身都要僵住了。只觉得手也不是手,脚也不是脚啊。脑中只有一个声音在反复播放。我是谁?我在哪里?我要干嘛? 顾掬尘手一颤,仿佛是突然遇到了活火山般,烫得全身上下都着了火,直热得她全身出了一身的汗。她大力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脸热得大约能烫熟鸡蛋,勉力拉回自己的神智,口中胡乱喃喃念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红颜枯骨,白骨红颜……” 顾掬尘闭了闭眼,取下随身的锦囊,拿出金针,迅速下针,几针下去,将如千年蛇妖般不断扭动的步拂花定住不能动了。又拿出一粒从大师兄制的清心丸,喂了下去。大师兄就是大师兄,这种清心定神的药效比旁人的药见效快了很多,药力也强了太多。 不过几息,步拂花的眼里已清明了不少。顾掬尘也知道这只是难得的几息清明时间。 “花和尚,你是当过和尚的。要冷静,冷静一点。这药只能让静心几息时间。冷静,冷静。静。你要想你可是当过和尚的人,是不是?汗滴芙蕖,引得灵源浊玉柱。明月清风,扶摇直上去霄。红鸾帐暖,身探桃幽洞含香。玉体横陈,灵犀相通赴巫山。啊呸,念错了,嘿嘿。那个念错了,那个清心咒是怎么念来着。呃,清心若水,清心即心。微风无起,波澜不惊。幽篁独坐,长啸鸣琴。禅寂入定,毒龙遁形。我心无窍,鬼魅皆惊。为心澄明,天地归心。天高地阔,流水行云。三者既悟,唯见於空。观空见空,空无所空。所空归空,得悟道者,常清静矣……” 顾掬尘脸更红了,卧槽,一紧张,居然念了一段艳诗。还好,她以前也是听过了空大师念清心咒的,虽然只记得七七八八,念得也颠三倒四,但好懂比起在这个场合念艳诗合适。 她口中说着话,也是为了转移步拂花的注意力,手下的动作却越发迅速了。 顾掬尘学医的那一世,也曾收治过长公主祸害过的几个病人。可治疗的效果并不太好。实在是长公主这药阴毒的厉害。长公主药坊里那几十个专门负责研究这种药的医者,每天每日就研究这种药。单就这一点而言,长公主算得上此类药物的开派祖师了,也算是能遗臭万年的长公主了。 而且这位长公主还有一怪癖,她每一次用的药配方都不同,据说是因为,她觉得被她看中的美男们皆是美得各有特色,独一无二的,自然那些用在他们身上的药也必须是独一无二的。呃,不得不说偏执狂们的偏执让人太无语了。 顾掬尘原先也是治过侥幸从长公主的魔爪中逃出的两个少年,她发现用药物缓解这种催情效果并不佳。那个时候,正是她专注研究师傅的金针刺穴如何在多种病症发展的时候,于是她便试着在那两人身上用了金针刺穴,以此来缓解血脉和神经因药物而因此的躁动。虽然因此挨了师傅老人家一顿臭骂。 然后,她发现效果还不错,呃,虽然有点后遗症。但这个后遗症比起彻底伤了子孙根还是很好的,两害相权取其轻。所以她现在对变身蛇妖的步拂花用的就是这套金针刺穴大法。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