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影单只,在这合家团聚的春节分外明显。 “工作上出了点问题。” “工作?”阮母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儿想起来了啊了一声,“那个科研项目吗?怎么会有问题呢,你那么优秀。” “还能有什么问题,失败了呗。”阮父的声音从电话筒里传过来,他摁掉了电视,怒气冲冲的声音传了过来,“你这是在辜负我们对你的培养,浪费国家的资金。” “这段时间你自己的心思放在哪里你很清楚,别成天耽于小情小爱,玩物丧志!” 挂掉电话,阮星蘅沉默地坐在小区楼下的长椅上。挨了一顿骂其实他一点也不稀奇,父亲在他心里的形象一直是很严肃的。 学校里的有些传闻虽然有夸大的成分,但有些也的确是真的。 比如他们家祖祖辈辈都是清流人家,祖宅牌匾挂着的世袭祖训就是“忠君爱国”。祖祖辈辈读书明理,以报效国家和人民为己任。他的爷爷是当时和喻教授并列的医学大拿,当时两个人一南一北,风光无二。 所以当阮星蘅第一次提出想要学医的时候,几乎全家都认为,他是个继承阮爷爷衣钵的好苗子。 荣光给的太盛,失败就不会允许出现。 积雪落满了肩头,他的肩膀被微微压垮了一点。阮星蘅抬头看向那一室暖光,思绪漫无目的地放空。 记不清看了多久,眼前渐渐有雾气氤氲,灰暗的视线里看什么都不大清楚,好像有一道不太清晰的声音,还没等阮星蘅仔细看,那身影就飞快地掠到他身前。 姜黎像一头小狮子一样撞进了他的怀里,柔软的睡衣触感让温暖霎时间充盈他。 “阮星蘅,你为什么不回家。”她凶巴巴地质问着他,“新年第一天,就想让你新婚妻子独守空房,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阮星蘅没说话,他的气息很沉静,晦暗的眸轻轻地落在他身上。 他不必说话。 姜黎整个人环住他,牵起他冰凉的手,她温热的唇啄了一下他,轻轻地问,“我们一起回家好不好?” 他嗯了一声,直起身。 狡黠的少女却顺势盘住他的整个腰,像没骨头的树懒一样趴在他的怀里。 “那你抱我回去,阮星蘅。” 她冲着他笑得很甜,又搬出那一套古灵精怪的理论,“你抱住我,我们两个人挨的近一点,就可以互相取暖了。” 挨得近一点,彼此就都能温暖了。 阮星蘅轻轻笑了一声,他在这一时刻忽然明朗了他和姜黎的关系。 他们是对方的寄生,汲取彼此身上的一点光热。 拯救与被拯救。 他们互相救赎。 客厅的暖气还没有关,姜黎从他怀里跳下来,心虚地把自己没穿袜子的脚藏在棉拖里。 她蹦蹦跳跳把落地灯打开:“阮星蘅,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浪费啊。” 阮星蘅愣了下,才想起来她大概说的是暖气没关的事情。 他的心情因为她这一顿打岔而有了个疏口,情绪虽然仍旧不高,但是已然没有了那种完全沉闷的感觉。 “别担心,尚可负担。” 他坐在沙发前,看她垂首在书案前忙碌,两个人像是身份转变,他少有这样清闲的时候这样看她。 “怎么年初一就开始忙工作?”阮星蘅问。 姜黎睫毛颤了一下,她键盘敲的又响又脆,面不改色道,“是年后的工作,提前拿回来做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