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又难过的样子,看得沈浮桥有些心疼,又想起他是在生自己的气,因为见不到他那位阿远哥哥而难过,喉间突然一阵酸涩,连带着心脏都像是被重重地锥了一下。 他有很多理由可以说,但是忽然觉得没有什么必要了。无论他承不承认,那里面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私心,又何必找太多冠冕堂皇的借口。 反正宁逾只会在意他的阿远哥哥。 抱歉。 那哥哥要怎么补偿我呢? 还要补偿宁逾对那人是有多深的执念,才会这么胡搅蛮缠,一时见不到便如此伤心? 沈浮桥心中不适,连带着说出来的话也带着一点烦躁的语调:我不觉得自己有责任补偿你。 哥哥为什么这么凶啊? 别叫我哥哥,我不是你同族异系的兄长,只是一个即将油尽灯枯的废人,担待不起。 宁逾听了这话却没不高兴,只是扑了扑长睫,双眸突然变得有些亮。 晃得沈浮桥眼疼。 你笑什么? 哥哥不知道吗?你刚刚说的话,活像一个担心配偶另觅他欢的怨夫。宁逾声音很轻,因为凑得太近,微微潮湿的气息就钻进沈浮桥右耳里,若即若离,哥哥居然会吃醋,我好惊喜啊。 别开这种玩笑,我不喜欢。沈浮桥有些恼了,颇有种被宁逾捉弄的错觉,还有,别靠我太近。 用完就扔,哥哥是坏人。 别说得这么奇怪。沈浮桥不愿与宁逾多做纠缠,侧目看了看身边的木桶和渔网,伸手指给宁逾看:这些鱼,你的。 渔网上的鱼不甘地拍打着尾巴,在地板上发出扑通扑通的声响。 沈浮桥顺着宁逾的长腿往下看了看,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你腿不疼了? 宁逾懵了一下,反应极快:刚刚看见哥哥在路上不舒服,一着急就没顾上腿疼。不过现在比起之前确实好多了,只要慢些走都不会太疼,我还受得了。 沈浮桥心中微涩。 他起身去衣橱找了双袜子,又去盥洗室拿湿棉布给宁逾擦了擦脚。 宁逾似乎很怕痒,沈浮桥不得已只能捉住他的脚踝。那一圈淡蓝色鲛鳞环纹好像格外敏感,沈浮桥一握上去便察觉到这具身体明显地抖了一下。宁逾小声的喘息激得沈浮桥头皮发麻,三下五除二便将脚擦干净了,连带着穿上袜子的动作简直是一气呵成。 沈浮桥如释重负,抿着唇尽力装作无事发生,然而一抬头宁逾那张泛红的脸便映入眼帘。他靠在墙边,长发铺下来,原本白皙的脸上冒着不正常的热气,眸底薄薄的一层湿意。 鲛人天生冷冽,脸红是很稀奇的事。 但若是没有那双袜子和衣物的遮挡,沈浮桥会发现宁逾那两圈蓝鳞纹也变成了深红。 沈浮桥脑中有根弦忽然松了一下,他怔愣地望着宁逾潮湿无辜的双眼,意识到自己像是做错了什么事。 鲛人的双足是不能摸的吗? 哥哥。宁逾声音有些哑,全然没有了方才的游刃有余,你现在离我远一点,最好不要让我看到你。 他攥住自己的襟口,声音越来越微弱,眉峰微蹙,尾音像是带着哽咽和叹息。 宁逾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沈浮桥怎么可能走? 宁逾的状态一看就很糟糕,更何况还是他给弄出来的虽然他现在也一头雾水,为什么只是穿个袜子情况就变成这样了 哥哥,我求你了,你别看我了好不好?我现在很难看,你离我远一点,你在我旁边我好难受。 沈浮桥这才发现他额边已经被浸透了,汗水顺着他如削的颔线无声滑落,洇湿了暗红色的交领衣襟。 沈浮桥脑中一嗡,那根弦又骤然绷紧了。 第21章 节节败退 沈浮桥不假思索地冲进盥洗室,从木格里拿出新的白棉帕打湿,奔向宁逾时却见一道红光飞速击来。 他下意识闪躲,但血肉之躯不及妖力之速,冷不防就被那光遮住了双眼,缓了缓神才反应过来,冰凉柔软的触感应该是某种纱。 宁逾的鲛纱? 沈浮桥心中微妙的感觉一闪而逝,他伸手扯了扯眼上的红纱,却已然拿不下来了。 宁逾,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 走开 沈浮桥倒是想走开,但如今这情况他走得开么?宁逾一边说着走开,一边又小声呜咽,他便是再铁石心肠也不可能真的把他一个人扔在这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