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就好似一支即将凋零的墨菊。 不知过去多久,春萝反复添了好几次水,林月芽的额头终于没那样烧了,她意识也逐渐清醒。 她看到旁边的李萧寒时,第一反应竟然是担忧:侯爷? 李萧寒紧紧握住她的手,“我在,你感觉如何,好点了么?” 林月芽还是处于怔懵状态,她蹙眉朝净房外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回过头来对李萧寒道:天快黑了么? 李萧寒点头道:“黑了,陆渊很快就会到。” 林月芽也点点头,只是眉心蹙得更紧:那我……我今日的字还没有写完,我实在太难受了,等我明日身子好一些,一定把今日的补上。 自从李萧寒不让林月芽看话本,她待在这小院里简直快要闷坏了,李萧寒也怕她时间长闷出毛病,便让她每日练字消磨时间,又寻了几本自己喜欢的书拿来给她看。 李萧寒看的那些书,林月芽根本看不进去,里面的生僻字多不说,那语句也与寻常话本不同,她看得昏昏欲睡,还不如望着院里的花花草草发愣。 想起李萧寒昨日新取来的书,林月芽顿了顿,头痛道:《若川文集》我还没看完,等我看完后,再看那本《禾松论》。 李萧寒不知怎地,看到眼前的景象心里没来由泛起酸楚,他深吸一口气,将水递到她唇边,哑声道:“往后不用练字,那些书不喜欢便不用看。” 林月芽这会儿头脑依旧不清不楚,她喝了一口水,蹙眉摇头:这怎么行,侯爷指不定什么时候过来检查,若是看到我一个字都没有写,肯定会气恼的。 “月芽。”李萧寒声音更加沙哑,他垂眸望着面容发怔的林月芽,心像是被人猛地揪了一把那样疼。 林月芽听到他唤她,抬起眼时,才意识到方才她胡言乱语了什么,赶忙就解释道:我、我以为是春萝,我可能是病糊涂了,侯爷不要生气。 “在你眼里,我就是那样爱生气的人?”李萧寒拿帕子轻柔地帮她擦着面上的水珠。 林月芽下意识躲了一下,随后很快恢复平静,这会儿她头脑已经渐渐清醒,便抬头冲李萧寒笑着道:侯爷不爱生气,是奴婢小气,其实奴婢知道,侯爷对奴婢最好了。 李萧寒不由顿住动作,片刻后,他收回手,长出一口气,用着极轻极低,似自言自语般的口吻道:“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陆渊到的时候,林月芽已经从浴桶中出来了,她躺在床上,比几日前见面时似乎又瘦了一圈。 “受寒引起的,多喝水,万不可用往常的退热汤药,我先开一副安胎药,若是今晚烧退下来,便应当没有大碍了。” 陆渊说着,又看了眼林月芽尖细的下巴,颇为不满地道:“明明已经四月有余,怎么还越来越消瘦,若是这样下去,别说子嗣,人都难保。” 他刻意说得这样重,便是给一旁的李萧寒听。 果然,李萧寒听到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你不是说三月之后,呕吐便会缓解,为何她近来吐得更加厉害?” 陆渊答道:“每个人怀子的位置不同,有的偏上有的偏下,若是偏上再加月份增大,可能整个孕期都会伴随胃口不适的情况。” 李萧寒蹙眉,“连你也没有办法?” 陆渊无奈,“普天下就没有哪个女子怀孕,可以不受罪不受苦,我能有什么办法?” 李萧寒没再说话,他将陆渊送走,回来的时候,林月芽又昏睡过去。 也不知睡到什么时辰,林月芽想出恭,她迷迷瞪瞪睁开眼,余光扫了一眼周围,看到身旁的人影时,她吓得整个身子都颤了一下。 李萧寒许久没和她同床而眠过,他每日都会来春和堂看她,偶尔一同用膳,简单的说几句话,检查一下她练的字,便会离开。 林月芽已经习惯睡觉时身旁无人,猛然看到他,自然是吓了一跳。 李萧寒感觉到旁边有动静,便立刻起身问道:“怎么了,是口渴了么?” 林月芽不好意思地开口:我要出恭。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