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槿道:“公主请说,我定当竭尽全力。” 李兰雪叹口气,“小妹,从前我说,只要常松活着我就别无所求,可我发觉我越来越贪心,我渴望见到他,我渴望他的拥抱,每次想起他的脸庞我都无法呼吸,心如刀绞一般。我曾想过要逃出宫到瘴城找常松,可我既不认路也不会武艺,我自小就没离开过皇宫,我不敢,我害怕。我知道谋逆重犯,若无大赦无法再回上京,所以,你帮我求求皇兄,送我去瘴城可不可以?” “这个公主我不当了,将我送走,可以吗?” 沈亦槿看着李兰雪期盼的眼神,沉默了很久。 她不怕向李彦逐求情,但她怕养尊处优的李兰雪会无法在瘴城生活,她在瘴城时,哪怕有宋有光的帮助,才只能勉强温饱,而李兰雪到瘴城,流放服劳役的兄长无法照顾她,她又如何过活? 去了,只能徒增兄长的担忧。 不去,兄长才能安心。 李兰雪见她不言语,再次说道:“此事不急,我也不想你为难,只是如今能帮我的人只有你了。” 沈亦槿道:“我不为难。可是公主,你可知瘴城清苦?没了公主的身份,要如何生活?你可知每日粗茶淡饭没人伺候的日子要如何过?你可知兄长要服劳役,无法照顾你,你何以为计?你可知每个黑夜,要独自度过?你可知……”她有太多残酷的话要说,可她已经看见了李兰雪眼中的惊诧。 李兰雪沉默了,她低下了头,“我不知道,我没想过,我只想要和常松在一起。” “公主不妨再等等。”沈亦槿轻轻拍拍李兰雪的后背,“那里的日子还比不上上京普通百姓的日子,我知晓公主对兄长的情意,但公主平安待在宫中,兄长才是最安心的。” 她摸了摸李兰雪的额头,“已经退了热,我去吩咐宫婢,喊太医过来给公主把脉。” 太医开过药方后,煎药熬药,看着李兰雪把药喝下,已经日上三竿。 而下了早朝得了消息的李彦逐也匆匆赶了过来。 看到守了一夜眼圈发青的沈亦槿,李彦逐向一旁的太医询问了几句,在得知病情已经好转,又问候了李兰雪两句,就立刻拉着沈亦槿回了静月阁。 李彦逐一直将沈亦槿拉到床边,按着她坐在床上,“你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我就是知道你会如此,才不让人告诉你的。” 说着他蹲下身,为沈亦槿脱鞋,“你一定累坏了,快好好睡一觉,别再担忧了,宫中有太医,再治不好还有姨母,我怎么会让二妹有事?” 李彦逐脱完鞋,扶着沈亦槿躺下,为她盖上锦被,“你安心睡,我不走,我在此批阅奏折,等着你醒来。” 沈亦槿的确太累了,她还有话想问李彦逐,但又疲于开口,翻了个身面朝里,没过一会就睡着了。 她是被饿醒的,自从知道李兰雪生病,她就再未进食,此时肚子咕咕叫着,抬手搭起了帷幔。 刚要喊芷宁,就看见了坐在桌案前批阅奏折的李彦逐,不由噤了声,李彦逐处理的是事关百姓,事关朝堂的大事,她还是莫要打断了李彦逐的思路。 她斜靠在床榻边,看着李彦逐聚精会神批阅奏折,皱了皱眉,写批复,将批阅好的奏折放在一边,又拿起一份,看了两三行便扬眉轻笑,看完后,写下了批复。 就这样一份奏折接着一份奏折,不知过了多久,李彦逐似是有些累了,放下笔,伸展了一下胳膊,不经意往这边看了过来。 看见已经清醒的沈亦槿,他起身往这边走过来,“亦槿,你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也不喊我。” 沈亦槿心中知晓李彦逐是个勤政的贤君,却不知他每天都要处理这么多事,这摞得高高的奏折还仅仅是皇帝日常的一部分,除了早朝还有觐见的朝臣,若遇了棘手的事,点灯熬油是常事。 若是个不理政务的昏君也就罢了,偏偏李彦逐是个宵衣旰食的勤勉君主,想着李彦逐一天也不知道要处理多少事,在这样繁忙的情况下,还事事都为她思量,难免让她心生感动。 沈亦槿问道:“陛下的奏折可批阅完了?” 李彦逐道:“御书房还有一些,无妨,你是不是饿了?我先陪你用膳。” 他喊道:“卫安!” 卫安小跑进来,“陛下。” “传膳。” “是。” 李彦逐看着沈亦槿的发髻道:“头发都乱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