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去,那些五颜六色的小房子本身也变为了花朵的一部分,大簇大簇地分布在湖光山色之中。 悬崖快乐乐团的曲目已经从易卜生变成了美式乡村小调,白朗被音乐感染了,兴奋地跑到了他们身边,鼓掌助兴,又有模有样地向那几位讨要签名。等他回到观景台附近的时候,正看到祁斯年从包里拿出米色格纹的野餐布铺在草地上,又拿出准备好的食物放在上面。 白朗看着野餐布上排列的餐盒,问道:“你做的吗?什么时候做的?首席,你怎么什么都会啊,简直像蓝胖子一样!” “只是简单的三明治而已,并不费什么时间。”祁斯年说,“蓝胖子又是什么?中国版的绿巨人吗?” 这句“绿巨人”让白朗非常出戏,他笑得不行,刚想说什么的时候,却听到祁斯年放在草地上的手机响了。他第一反应是这里居然有信号,下意识看向屏幕,发现那是一串没有保存过的数字。 祁斯年在另一侧,双手都拿了东西,他对白朗说:“可以帮我接听一下吗?” 白朗点点头,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开公放,最后还是把电话贴到了祁斯年的耳侧。 祁斯年十分自然地贴近他的手,对着手机那边说:“hallo, sean chyi.” 电话那边有人说了些什么,语速很快,祁斯年一直安静地听着,边听边笑着看向白朗。 白朗的手指难免擦过祁斯年的耳廓,他有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既舒适又紧张的感觉。 祁斯年笑了一笑,特意换成了英文,又说了一些时间和行程上的安排,最后说:“可以了,期待与您的会面。” 白朗等祁斯年挂了电话,才迫不及待地问道:“是威尼斯的电话吗?” 祁斯年点了点头,满面笑容地对他说:“《passacaglia》通过了选曲。” 白朗的身体一下子坐直了,眼睛蓦然亮了起来,说:“太棒了!首席,我们要登台演奏了!” 祁斯年的声音平静而温柔:“这是你的欧洲首秀。” 白朗的眼神反射着亮晶晶的日光,他执着地纠正他:“是我们两一起的首秀。” “好吧,那预祝我们一起的首秀成功。”祁斯年从包里取出两个白色的食盒,又把外面包裹着的保鲜膜取了下来。他的手指看起来是修长而有力的,垫着纸巾把其中一个递给白朗,问,“要不要喝一杯庆祝一下?” 白朗很高兴,点了点头。 祁斯年站起身来,走进旁边的补给小卖部,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提了两瓶冒着丝丝冷气的啤酒。 他们正身处海拔之上,正午日光灿烂,视野广阔,无人打扰的山花开在脚下,随着风轻轻摇晃。白朗看见他动作自然地蹲下,从草地上摘下一朵淡色小花。 祁斯年把花放进白朗的手里,说:“雪绒花。奥地利的国花。” 白朗低头看手心毛茸茸的花朵,说:“真可爱。” “这是我今年发现的第一朵雪绒花,来自阿尔卑斯的祝贺小礼物。” 祁斯年很轻地笑了笑,低头与白朗对视,接着,把手里的啤酒并排放到了桌布上,用食指指尖抵着酒瓶渗着水雾的玻璃,在其中一个瓶子的瓶身上写下白朗名字的缩写,又在另一个瓶子上画了个胖乎乎的音符。 画完之后,他把两个瓶子紧紧挨在一起,说:“留个纪念。” 啤酒绵密浮动的白色泡沫恰巧把白朗的名字与音符连在了一起。白朗喜欢极了,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机来给它们拍照。 最后,祁斯年把画着音符的那瓶给了白朗,笑着看向他:“prost.” 白朗看着祁斯年手里写着自己名字的啤酒,忍不住呆了一呆。啤酒的香气微微弥散,又被山风带走。白朗觉得自己还没有喝,酒意就已经涌上了大脑。 他想了想,也跟着小声说了一句:“prost.(干杯)” 后来,那两个空了的啤酒瓶被白朗执意装进包里带下了山。再后来,它们一直躺在白朗的箱子里,从奥地利到了意大利,最后在瑞士的某栋小屋子里落了脚,被安置在放着照片和乐谱的架子上。 白朗用颜料把祁斯年和他的名字写在玻璃上,紧紧挨在一起。 作者有话说: 一个有关语言的问题: 奥地利、瑞士都是德语区,但这个德语是有口音的。 打个比方,如果标准德语是普通话,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