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为这些妈妈可能习惯了乖巧听话的子女,一旦他们出现了独立的、不符合家长传统观念标准的自主意识和行为,妈妈们便会视之为异常。但其实这一切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人生成长经历罢了。” 许林知说的头头是道,仿佛在分析一件“家长该如何面对青春期少年”的教育案例。 “但不仅仅是她们的子女,其中一个人的老公也出现了异常。”虽然他说得不无道理,但乔月仍旧觉得这事并没有那么表面:“况且一两个就罢了,现在是六七个人同时出现相似的‘症状’,这样的话就不仅仅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了。” “当一个巧合重复多次,它就不再是巧合。”签字笔在乔月的手中转了转,最终笃定地在记事本上落下句号。 “听你这意思是要接下这单活了?” “当然。”乔月合上记事本,抻了抻懒腰:“好一段时间没开张了,有钱不赚,当我是傻子啊。” 许林知见她一副信心满满的模样,知道是心意已决,也不再多说什么,只问:“那你打算怎么做?上门去看看?” 不料乔月却摇了摇头:“你也听这些大妈说了,他们都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肯出来,就连放在门口的饭菜也是等到无人的时候才开门拿进去的。自己的亲人尚且如此,我一个外人贸然上门去,他们肯定也不会乖乖地给我开门。” “那你要怎么办?人都见不到,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撞的什么邪?” “我们进不去,但是可以等他们自己走出来啊。”乔月点了点许林知的脑袋,笑骂了句傻瓜。 ****** 盛海的冬天气温尚好,但夜风依旧如同刀子般锋利,一下一下地剌着脸皮,带来阵阵钝痛。 许林知从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出来,迎面的寒风刮得他呼吸一窒,于是连忙缩着脖子三步并作两步,待钻进汽车,温热的暖气包裹住他身躯的时候他才舒服地舒了口气:“冷死了。” 他给坐在副驾的乔月递上一杯热咖啡,吸了吸感觉不像是自己鼻子的鼻子:“怎么样,出来没?” 乔月见许林知两颊和鼻尖都冻得有些透红,便用暖烘烘的双手捂了捂他的脸:“还没呢。” 他们两人在红衣大妈的楼下一连守了几夜,她口中不对劲的儿子依旧没有露过面。 “我看今天啊,依旧是白忙活一场。”许林知缓过神来,脱下大衣,把座椅调成舒适的角度,喝了一大口咖啡后半躺下了。从他这角度望出去,刚好可以看见不远处那栋居民楼的门口。 “这倒不一定。” 话音刚落没多久,便见一道人影从门缝里飘了出来。身形瘦长,披着一件几乎曳地的大黑长袍,兜着帽,看不清五官。乍瞧上去跟见鬼似地。 人影警惕地朝四周望了望,见似乎没什么异动,才开始往外走去。 “那就是阿杰?”许林知一下子来了精神,弹簧似地弹起,动作利索地调整好座椅,双手放在方向盘上,蓄势待放。 “不是他还能是谁?这个时候,这幅打扮。”乔月喝了口咖啡,从侧边的车窗往外探望——漆黑浓郁的夜里一粒星子也没有。 一轮满月高悬。 许林知正要驱车跟踪,却被乔月阻止了:“车辆目标太大,很容易被发现。” 她从包里拎出一个小巧的首饰盒,打开,红缎面上躺着两个纸折成的小虫子,一大一小,但都不过指甲盖尺寸。 乔月捻起较小的,念念有词掐了个手诀。那小昆虫晃晃脑袋支支脚,竟是振振翅膀从车窗飞了出去,不紧不慢坠在阿杰身后不远处。 “我们也步行。”乔月又用同样的法子唤醒了另一只稍大的飞虫:“这是我用术法制的子母虫,跟着大的,总会找到小的。” 有了这子母虫的相助,乔月和许林知跟踪起来事半功倍。不用亦步亦趋,只消远远地观望着便可。 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两人半弓着腰紧紧裹着大衣抵御着肆虐的寒风,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想不开在这样的夜晚出来散步。 阿杰很小心,时不时停下来往四处张望,确认安全了才又继续往前走去。 不多时,他穿过一扇破旧的铁门,消失了。 母虫循着味道飞来,钻进黑黢黢的洞口,同样消失不见了。 “还跟吗?”许林知推开荒废的铁门,发现里面伸手不见五指,有一股土腥味由内往外吹了出来,呛人口鼻。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