忡忡。 应卿没多想,摁下电梯离开。 * 段昱时没有去找芙提,更没有打开那扇门。他坐在主治医生的办公室里,在听对方汇报病人最近的情况。 “别的没什么,但她食欲好像不太好。体重一直偏轻,有点低血糖的前兆。” “嗯。”他应了一声,“心理状况怎么样?对事物有应激反应吗?” 李医生看着白茫茫的无从下笔的病历,硬着头皮往上写了个食欲不振。 他和段博裕交情不浅,眼前这个八尺男儿当初都还是经他的手接生的。时间湍流叁十多年,难为他一把老骨头了还要替段昱时撒谎。 他发起脾气来,语气不太好,“你要是真这么关心,能不能自己推开病房门去看一看本人好不好?天天跑到我这来问来问去,还要我帮着延长人家出院的时间,你到底想干什么?” 段昱时当然不会告诉他官司还在打,剧组那边其他的股东想要撤资的事情。他充耳未闻,问:“女孩子一般吃什么会觉得有胃口?” 李医生气急:“我怎么知道!滚出去!” 软磨硬泡下来,还是从这老东西嘴巴里套出几个食谱。 段昱时拿着标签,塞进口袋里,路过那已经关了灯的病房,犹豫许久,还是推了门进去。 病人需要早睡,护士到了点就会过来提醒时间,而芙提也很乖,像个小宝宝一样任由别人把对她好的事情塞给她。 床前放了一盏小灯,小熊的身体里折出暖黄的光线,昏暗却柔软,落在她漂亮的侧脸,照亮了一地悄声无息的脚步。 那影子缓慢地挪到她的床前,然后一动不动地定住原地。 段昱时蹲下来,这个角度刚好能看见她沉睡的眼睫,根根分明地缀在她的眼睛根部,像一把乌黑的小扇子。 从前他还拔过,在她起不来床的时候作为惩罚和恐吓。 “伏玥说,他们都讨厌我。” 他知道芙提听不到的,但还是忍不住放低了声音,轻柔缓和,在静谧的空间里像一道月光,无声无息却存在着。 “你是不是更讨厌我了?” 段昱时碰了碰她的指尖,温热的,怕自己身上的冰凉冻到她,又胆怯地收回来。 “一审结果出来了,他们不满意,决定上诉要求减刑。但我不准。”他静静地说,“从上周开始就一直在开会,上面打算叫停这部电影。宋宛好伤心,都不敢来看你。” “我说还有我在呢,大不了我一个人砸钱,从个人账户划出一笔投资给她。制片人出品方和赞助单位全都写上段昱时叁个大字,看起来会很厉害。结果宋宛问我是不是有病。” 他掖着卷起的被角,“你呢?你也觉得我做的不对吗。” 无人应答。 “就算你觉得我不对也没用。是我自己想这样做。” 段昱时没忍住,还是摸上了她的脸蛋,软嫩却泛着凉意,不由得用指腹去摩挲。 “我不是在弥补你。”他说,“我只是想把我能给你的都给你。” “我为你做和我愿意为你做,是不是一样的,对不对?” 他的呼吸掉到眼皮上,唇瓣贴上额心,极其温柔的一个吻。 夜风卷起落地窗帘,窗外树叶在沙沙作响,空气里满是花香的味道,月光有情,掉下碎片,掉在他难忍的情愁里。 蓦地一道女声在耳边响起,段昱时退开了距离。 那双漆黑的瞳孔正直勾勾地看着他。 “有没有人说过,你撩人的方式真的很烂?”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