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睿言却记起赵太妃所言——“事情正如我们所期望的方向发展”,心中疑虑重重。 “陛下,昨天的刺客,是否已彻查过?” 宋鸣珂听他问起正经事,念及她此次到访,原是要与他共同探讨遇刺的问题,遂给他披了件袍裳,拉他坐到案前,详细讲述北山之事。 描述过程中,霍睿言取出了一剔红食盒,与她分食杏仁饼,又亲手给她倒了碗菊花露。 而宋鸣珂边说边留心他房中的布置摆设,惊觉他案头全是兵法战略战术与武器制作方面的书册,内心所想可见一斑。 她隐去自己滑进水中、秦澍脱掉外裳为她打掩护等“无关紧要”的细节,然而脸颊可疑的红云已出卖了她的羞赧。 霍睿言听完她所述,碍于她为一介女流,对于武功招式、兵器阵法等所知有限,而今看来,得征询秦澍才可获取更详尽的版本。 她话说到一半,躲躲闪闪且意带娇羞,所为何事? 虽说自她真正提拔秦澍到身边,他没日没夜吃醋乃常态,但他确信自己在她心目中无可取代。 此际她突然红了脸,尤其提及秦澍时,语意躲闪,诱发他各种猜测。 秦澍救她,自然功不可没,但她缘何有此神态? 甜蜜淡去,酸涩翻涌而来,因记起孙一平的死,惆怅与哀思又生。 闪烁烛光映照在两张沉思的面容上,寂静中欲言又止,忽闻院中有人步近,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竟是秦澍的声音! “你俩……?圣上在里头?”秦澍认出两名下属,立马反应过来。 “秦大人,圣上和霍大人有要务商议,请您回避。” 宋鸣珂听得一清二楚,轻咳两声,提醒霍睿言:“快把衣服穿上。” 不等他答应,她自行出门,穿过外间后,对候立庭中的秦澍一笑:“秦指挥使倒不像是来找朕的。” “见过陛下。有事与霍大人商量,没打招呼便来,是否扰了陛下谈论正事?” 秦澍借着庭院中微弱灯火,悄悄端量宋鸣珂的神色,显然逮住了一丝窘然。 “没,该说的都说了……对了,团子没找着,秦指挥使来时可有看到?” 宋鸣珂本想带领侍卫离开,又怕霍睿言伤后动作缓慢,来不及穿戴整齐,干脆随便扯开话题,给他争取点时间。 “不曾见到。” “你眼力好,陪朕四处转转,看能否见着。” 秦澍眸底滑过不可察的狐惑,应道:“是。” 二人率先出了院落大门,沿着外墙绕圈,宋鸣珂装模作样喊了几声“团子”,又“喵喵喵”叫了一阵。 侍卫们以为她来真的,也提了灯到处乱找。 待二人渐行渐远,秦澍缓步走近,在她身侧两尺外站定,沉声问道:“有个问题,臣不晓得该不该问。” 宋鸣珂没好气道:“你话都到嘴边了,假惺惺做给谁看?” “陛下恢复身份后,打算嫁给阿言?” “……!胡说什么!”宋鸣珂万没想到他竟敢问此等狂悖的话题,赧然否认,长眉一挑,“放肆!” “臣自知僭越,恳请陛下恕罪。” 他口口声声说‘恕罪’,沉静面容却无半分愧疚。 更甚的是,他郑重补充道:“如陛下无此心,还望多加注意,少与他和别的男子单独同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