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那竹镊子夹住棉球,一点点拭去血痕。 “唔……”他咬唇,强忍不发出声音。 宋鸣珂啐道:“现在倒怕疼了?当时何以跑去跟人斗殴?你堂堂六品京官,又是侯府公子,要什么没有?该不会是……与人争风吃醋吧?” “不是!”霍睿言连忙否认,顺便换了个话题,“听说陛下昨天在北山遇到刺客?没事吧?” “你现在才问!” “陛下适才进门时气势汹汹的,想来也无大碍。”霍睿言没法扭头去看她脸色,只得半开玩笑。 宋鸣珂轻轻为他敷上药膏,并让他坐起身,再笨拙地拿纱布在他宽肩窄腰上前前后后缠了几圈。 线条流畅紧密的躯干,被她裹得有些滑稽。她没敢细看自己的杰作,胡乱绑好。 霍睿言成年后何曾在女子面前袒胸露背过?心跳欲烈,莫名回避她视线。 一时间,二人各自沉默,仅剩呼吸与心跳声。 院落外间或传来脚步声,以及是否需腰进膳的询问,一一被侍卫挡了回去。 灯火摇曳,奇楠淡香与药膏气味互融,使得暧昧氛围有增无减。 宋鸣珂又替他手臂上了药,闷声道:“你这伤从何而来?” “我一江湖朋友与人争斗,我去给他挽回颜面。”他语焉不详。 “身为朝廷命官,去与江湖人斗殴?是你这位谨慎守礼的霍二公子会做的事?”宋鸣珂不信。 “确为实情。”他朗目柔光一黯。 宋鸣珂与他相处日久,哪句真、哪句假、哪句半真不假,基本能猜个八|九不离十,眼下捕获他微妙的闪躲,知他言不符实,不禁勃然大怒,愤而起身。 霍睿言唯恐她动真怒,舍他而去,心中着急,赶紧伸手拉住她,一下子忘了自己负伤,牵扯到伤口,不由得脸色大变,没坐稳的身子往前倾倒。 他本可稳住,见她无意间回头展露关切,将计就计,摆出失去重心的态势,跌坐在地。 宋鸣珂只奔出两步,见状大惊,回身搀扶。 她人小力弱,光凭拉他的手,拽不动他一高大男子,试图挽他胳膊,却因他上半身裸着,窘迫得不知从何入手。 霍睿言以痛苦面容伪饰小小的得意,却见她烧着两颊,一咬牙,似要豁出去抱他。 他暗骂自己厚颜无耻,竟以装可怜的方式来博取小丫头的垂怜,正想作“身残志坚”状谢绝,她已弯下腰,双臂绕过他腋下,使劲抱他站起。 二人呈脸贴脸互相拥抱的姿态,肌肤触碰时,各自滚烫得不成样子。 霍睿言忽觉这伤所带来的痛楚,被她的关怀与呵护数尽抚平,还添了几分蜜意。 他再也不敢装模作样去占她便宜,脚下一用劲,自行站起,附在她耳畔温言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既不愿让表弟担心,亦不想让君主觉得我无能,才没主动坦诚。” 宋鸣珂收回两臂,微微喘了口气,嗓音细细:“你近日愁眉苦脸,就为这事?” “也没愁眉苦脸……” “还不承认!” 表兄妹二人生怕院中侍卫听见,均压低嗓门,挨得极近,无端形成亲昵的状态。 当意识到孤男寡女共处一卧室,且对方没穿上衫时,宋鸣珂顿时整个人快着火了。 “我我我我饿了,”她嗫嗫嚅嚅,“那个……咱们去吃点东西吧!”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