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宰彦低头轻笑了一声,算是认了。 后来,安宰彦陪我看了整个晚上的电影。不过却也一部都没有看完,因为每次只要看到可怕的桥段我就会唆使他换台。 之后,我裹着石膏在学校的校长室内第一次看清了推我下楼的那个女生的面孔,右脸颊上长了一颗显眼的黑痣,眼睛是细长的丹凤眼,一旁站着她那一个似乎也是在学校工作、担任田径队教练的父亲,两个人一同对我道歉。 导师那边自然希望她能够发自内心的反省、诚心诚意的对我道歉——但我自己也知道这并不可能。意料之中,她面上丝毫没有反悔的意思,但真正让我感到不适的,不是她事不关己的态度,而是她父亲死死钉在我身上、带着暗示的黏腻眼神。 那一瞬间,我立刻想起了几天前在医院里看到的社会新闻,好一阵子都不敢一个人去图书馆,甚至在晚上都会梦到他盯着我的那一个表情,就连到考会考的时候,都还要安宰彦陪我考了整整两天。 进考场前我同样也看见了那对父女,那女生一样对我投以不屑的神情,而她父亲看着我的眼神,也跟我上次见到他的时候一模一样——可是却又在发现了我身边帮我拎着整整一袋复习讲义的安宰彦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惊到似的一样收了回来。 此后直到一个月后的毕业,我也再也没见过他们两人,接着就离开老家到北部求学直到现在了。 * 「欸,等一下你能像之前那一次一样,整个晚上陪我看电影吗?」 接近晚饭时分,安宰彦带着食物又一次过来了。而我还没打开饭盒,就侧过头眼巴巴地看着他,希望他能够答应我,「不然也没有人可以陪我了……而且我也只想要你陪我啊,好不好嘛?」 安宰彦静静地看着我,那眼神就像是电影里用慢镜头扫过的物景,儘管每一处每一个细节都拍得仔仔细细,却还是藏匿了悬而未解的伏笔。 他没有马上回答我,而我敏感地回问:「你是不是本来有事情?」 他淡淡一笑,摇头,「我会在这里陪你。」 看他的样子,好像本来真的有其他事情待处理……不过那又怎样,又没有我重要。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我连满足的笑都还来不及掛起,身旁的手机就响了。 而且打来的人还是我爸。 「你跟他说了?我骨折的事情。」 安宰彦点头,「当然。校内流程就这么规定。」 但我可没想到他会打来啊。 我上一次骨折住院的时候,我爸跟我妈两个人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儘管跟我妈的刻意无视不同,我爸至少还会在忙碌中抽空展现他仅限于物质面上的亲情,但他这次竟然还能够挪出时间来关心我,这已足够让我震惊。 难不成一个人换了个女人后也会换了一种新面目?我忍不住讽刺地这样子想。 「喂,爸?」 「我听说了,你又一次骨折了,这次换了一隻手,现在还好吗?」 「原来你也知道我上次骨折过啊」,虽然我很想要这样子回,但他至少这次有上心了,我于是应和:「嗯,还可以,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也不像上次那样接近考试。」 我爸在电话那端「嗯」了一声,表示他知道了。后来他补充:「我有跟你妈简单提了一下这件事。」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