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逞强了?」 见他面色一点也不柔和,我忽然就委屈了起来。「不然我比赛要划水吗,我哪里知道会这样……」 「但你不是第一次了。」他轻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模样,「你以为我还想看到你受伤吗?」 国中的那一次骨折,是在将近会考的时候。倒数不到半年,而我用来写字的右手断了。 我那天一早出门就觉得这次似乎不只是小感冒而已,但我不敢跟我妈讲,还是硬撑着虚弱的身体去上学。然而到了中午,我果然还是烧起来了。 可是在走到保健室的过程中,我下楼梯的时候却被「擦肩而过」的女孩子用力撞了我的右肩一下,接着就这么失去重心地从楼梯上跌了下来。 当时,等我醒来的时候我人已经在医院里了,迷迷糊糊地恢復了意识。揉了揉眼睛,第一眼先是看见电视上播放着没有声音的新闻,而再侧过眼一看,那时候明明是在外县市实习的安宰彦,却也在我入院没多久就赶了过来。 他一发现我醒了,就用相较之下冰凉许多的手,轻按在我额头上。「烧退了?」 「嗯……」除了右手还在痛以外,现在是没有那么不舒服了,「我妈她知道这件事了吗?」 「知道了。然后呢?」 「……」 我噘起嘴,很不满地捏了把他的手臂,「有必要用这么讨厌的语气讲吗。」 安宰彦没有反应,只是把电视新闻调成了有声。 我本来还想明知故问地问他,为什么就这么快赶过来了?明明从你实习的学校赶来,车程也要一两个小时,是担心我为了我请掉了整个下午吗? 但后来还是电视上正播放着的社会新闻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或者不应该用「吸引」这么好听的词汇,这简直让我反胃到极点。 「上个月二十六号,年约十五岁的少女a于学校晚自习结束后,隻身走夜路回家,于距家不到三百公尺的暗巷,被三名成年男性轮流性侵得逞。三名犯嫌作案途中,受害者曾试图逃脱未果,后遭数位加害人虐打…… 「截稿前,不具名的医师表示,受害者或有终生行动不便之可能……」 「……你摀住眼睛干嘛,应该摀住耳朵比较有用。」 「我觉得你换台最有用!」我拍了他一下,「我寧可看鬼片也不要看这种道德沦丧的新闻!」 「你看鬼片也一样会自我代入。」 「被鬼附身总比遇到人间色鬼好!」我哼了哼声,「话说,刚刚我班导有跟你说这件事该怎么处理吗?我那个时候是被故意推下楼的,她绝对是故意的!」 「监视器有拍到是谁故意去撞你的了,校方会处理,」他补充,「虽然你妈这次可能会叫校方放过对方,不过我有跟我在你学校的学长知会一声,要让事情按照完整的sop处置。还有其他问题吗?」 他声音清清冷冷的,从我一睁眼就没看见他稍微和缓的脸色一次。 我鼓了鼓嘴,「你生气啦?」 「你不逞强这么一回,至少这次不会被人有机可乘。」 「那你是在为什么生气?」我笑着,明知故问:「是单纯只气我爱逞强没照顾好自己,还是更生气你没办法及时阻止这件事的发生、没办法随时照顾到我?」 「……」 「你说的都对。」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