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地看着她,望进她那双画了精緻眼妆的大眼,突然双眼有些酸涩。 他不会告诉她,他也曾经哭得很惨,在她没看见的时候。 他永远不会说,因为他不想让她感到愧疚。 「刚刚的我很快乐,成宇光。」她的手覆上他的,真诚地对他说,「儘管我现在不演奏了,左手也没办法弹奏快速音群或是技巧复杂的东西了,但我能弹简单的音型,虽然还是会隐隐发痛,但我觉得我可以!能再大家面前演奏,真的是很开心的事,就算是伴奏也好,我也很开心。」 他静静看着她,她现在脸上开心、灿烂的笑容,让他思绪回到了高中,她每次表演完后下台都会这样对他笑,告诉他她有多快乐。 他好久没看到她这样的表情了,原本想唸她太衝动的话语顿时都吞了回去。 只要她开心就好,他别无所求了。 最后,他只说了:「下次如果遇到类似的事,别再这么一股脑地想帮别人,也要顾虑自己的身体状况,要懂得向人求助,好吗?」 她点点头,答应了他。 她知道她这辈子都没办法演奏了,所以今天,就让她做了一个小小的梦,过了明天,梦醒了,她也会继续生活,不再眷恋以前演奏的日子。 黎心洁又做了相同的恶梦。 她化着一样的妆容、一样的发型,一样的奶茶色唇釉,一样的十字路口,她明明知道现在是绿灯,但她不应该过马路的,她就像在地狱一样不断地轮回,每个晚上她在梦里,眼前的场景跟十年前一样没有一丝变化。一开始的她会害怕,在内心尖叫无数次,可后来她不再尖叫了,她知道再怎么尖叫、呼喊,也不会有人拯救她,那倒不如直接接受它,与它——这个恶梦,永远共存。 她走在斑马线上,走到中间时也如十年前那样转头,看见那辆开成s线,完全没打算煞车的车朝她驶来。 她的双脚像被强力胶一样黏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辆车往她身上撞去。 下一秒,她倒在地上,身上有着许多大大小小的擦伤,她的意识混浊,最后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眼睛醒来时,就回到了现实世界。 她的身上被一身冷汗给浸湿了衣服,她叹了口气,起身从衣柜拿出乾净的睡衣,到浴室简单冲澡后,换了睡衣。 做恶梦对她来说已经见怪不怪了,不过她每晚醒来,都会想着,为什么上次住在成宇光家时,一夜无梦,一觉到天亮呢?是因为她喝醉的关係,所以让她连梦都没办法做吗?其实她也不知道,说不定那天只是个意外而已。 她还记得,那天从成宇光的床上醒来,虽然对自己出现在他床上这件事感到有些错愕,但她忘不了那天醒来,一觉到天亮且安心的感觉,这是她这十年来不曾拥有过的感受,可惜也就只有那夜,之后她回到自己的家后仍旧天天恶梦。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