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屑像被撕碎的蚕茧,轻盈棉软地覆盖到秃黑的枝桠上。矗立的路灯戴上纯白尖角礼帽,为翩飞的六棱雪花打上橙黄色舞台灯光。走出酒吧夜店一条街,前面角落里不知哪家还来得及打烊的店,极有意境地放起一首《Moon?River》。 “Moon?river,?wider?than?a?mile.I'm?crossing?you?in?style?some?day.Oh,dream?maker,?you?heart?breaker,Wherever?you're?goin',?I'm?goin'?your?way…” 奥黛丽赫本的歌声像今夜雪花般轻柔,栖息在来往路人的心田。 萧徇铎西服外套下穿着黑色高领薄羊绒毛衣,缓步穿行于初雪中,在池珏身侧随着音乐轻吟浅唱着。 最初就是萧徇铎的这副好嗓音,让池珏在飞机上注意到他。此刻的金石之音在冷凝的空气中更加悠扬,连漫天雪舞都不禁迎合起这动听的歌声。 池珏肩披带着体温的外套,小皮靴在雪地上踢踢踏踏地打节奏,她竖起耳朵听着,思绪一飘,想起答应唱给百里的歌也没来得及唱。 “都怪那几个臭流氓...害我言而无信。”她突然有些恼怒,皮靴的矮跟把无人踏足的雪地踩出一个个坑。 白皑皑印上一连串的脚印,两人走得听不见音乐声,萧徇铎才问。 “刚才是为什么事情叫来了警察?” 池珏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一下。 萧徇铎俊秀的眉眼间有怜惜的笑意,停下脚步拂去池珏发顶的雪花:“真是个勇敢的小姑娘。” 池珏挑着眉看他,疑惑道:“我还以为你会说我多管闲事。” “或许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懂得独善其身,”萧徇铎对于爱人向来不吝夸奖,“宝贝,你的正义感让你选择了少数人。” “那如果是你呢?你会像百里一样做吗?”池珏问。 萧徇铎摇摇头,又点点头,说:“我理解也赞成他的做法,甚至感谢他把你安全地带离了那里。如果换作是我,从一开始我就会亲自陪你去,把遇见危险的可能性降到最低。” 池珏有些好笑,瞧了他一眼:“谁会料到有这么巧的事。你可真是个理想主义。” “我向来漂泊无依,哪里来的底气敢理想主义?只是重要的事情不想假手于人罢了。”萧徇铎自嘲道。 反向道路上一辆救护车呼啸而过,雪地上滑出两道宽宽的车轮印,被闪烁的警示灯照得鲜红。 “萧学长,明年该毕业了吧?”池珏看着救护车飞驰,在远去的鸣笛声中问道,“之后想做什么?” 若是白天的萧徇铎,若是清醒的萧徇铎,对于这样的问题,他应该早有一套应对之词。 此刻带了三分醉意的他,面对比冰雪更透明的人儿,竟说不出那些冠冕堂皇。 “按照学分以及项目来算,我去年就可以申请毕业了。一直拖着的原因,小半是学校不想轻易放我走,多半是我自己不想离开。”萧徇铎叹了口气。 “你自己?可是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