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转身招呼了孟风眠一声,孟风眠点了点头,两人一道朝祁北郡城的方向走去。 风炁起,吹动两人的衣袂,曲烟看着那要踏入鬼道的孟风眠,一句公子哽在喉间,到底是没有喊出来。 最后,瞧着空无一人的地方,他颇为颓然的垂下了头。 罢罢,他也没脸再叫三公子了,是他不信公子在先。 …… 翌日,艳阳高照,清风徐徐的吹来。 顾昭走到柜台处,准备结账退房。 “你们这就要回去了啊。”郑泉面露不舍。 “嗯。”顾昭点头,笑道,“都说行船走马三分险,七不出,八不归,三六九利出行,今日是个好日子,打道回府正正好。” 郑泉看着顾昭眉眼弯弯的样子,倏忽的想起了什么,一拍脑袋。 “啊,对了,杏花妹子交代过我,你们回去的时候,我得和她说一声呢,你们等等啊。” 说完,他丢了手中的扫帚,顾昭还来不及拦住,郑泉已经撒丫子的朝阮杏花的家跑去了。 柜台处,郑掌柜摇摇头,“毛毛躁躁的。” 顾昭失笑。 …… 祁北郡城,码头边。 秋风簌簌的吹来,吹皱了一汪的江水,日头的光落在上头,远远瞧去,就像是撒了碎银在江面上一般。 河岸边,阮杏花踮着脚,挥着帕子,目光瞧着江水上那顺风远去的大宝船,眼里都是不舍。 “杏花,咱们回去吧。”郑泉劝道,“码头边风大。” “嗯,一会儿就回去。”阮杏花挥着手,看着那越来越远的宝船,眼里闪过一丝落寞。 曾经只是惊鸿一瞥时,她尚且能和阿奶笑着说要招这郎君进阮宅做上门女婿,此时真的上了心,反倒说不出口了。 不敢说出口,也舍不得说出口,那是她珍藏在心底的心意。 等她老了,成了头发花白的阿太,也许那个时候,她会坐在院子里的摇摇椅上,摇着蒲扇,白发苍苍的,笑着那豁口的牙,和她的小小孙女说道。 阿太年轻时候,曾经遇到一个特别好的人,性子好,模样也生得好……阿太好喜欢他哩! …… 宝船上。 “多好的姑娘啊。”潘寻龙抱着酒瓮子,看着码头的方向挥手。 末了,他低头嗅了嗅怀中的酒瓮子,又赞道,“手也巧,送咱们的酒水真是香。” “顾昭啊——” 潘寻龙回过头,正待说什么时,目光落在前头甲板处,倏忽的一凝。 那儿,顾昭和孟风眠正在一道说着话,不知道孟风眠说了一句什么,顾昭侧过头笑了笑,孟风眠的目光落在顾昭身上,久久没有收回。 潘寻龙手中的酒瓮子差点打破了。 “平彦啊,平彦……家佑兄,家佑兄……”大事不好啦! 潘寻龙跌跌撞撞。 片刻后,他寻到赵家佑和卫平彦,三人在船室里,撩开窗棂的一点缝隙,偷偷的朝甲板上的顾昭和孟风眠看去。 末了,他们悄悄阖上窗棂,三人对视一眼,彼此从彼此的眼里都瞧到了惊叫。 不好啦! 他们靖州城的顾小昭,他真的要走错道,牵错缘分啦! “不急不急,事情还能挽回,咱们按计划的来。”潘寻龙将双手往下压了压,眼睛环视过另外两人,主持大局,“莫慌莫慌,深呼吸,来,跟着我一起深呼吸。” “呼气,吸气,呼气……好,很好。” 三人呈三足鼎立之势,以眼睛沟通,彼此给彼此打着气。 …… 阳光暖暖的落下,宝船上多出了一只大胖的大白猫,只见它毛羽蓬松,蹲在那儿就像一堆大雪团,琥珀色的眼睛又大又圆,在阳光下漾着水润的光泽。 “喵呜~” 卫平彦:…… 为了表弟,为了姥姥,为了姥爷,为了顾家…… 按耐住羞耻,一通自我劝说后,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