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有何吩咐?”灰衣的小厮听到呼唤,很快便进来了,他微微躬身,轻声问道。 潘知州抚了抚须,侧身拿过桌上那一小碟的鸟食,吩咐道。 “我和顾小郎出门一趟,这鸟儿就交给你了,寻龙要是回来了,你让他自己好好吃饭,别等我,还有啊,看着他点,别老是一吃完饭便回屋看书。” “好歹在院子里走走,克化克化再用功,身子骨要紧。” 顾昭瞧了过去,潘知州絮絮叨叨的说了好几句,这才罢休。 她不禁笑了笑。 小潘哥真是有个好阿爹。 顾昭和潘知州抬脚往府衙外头走。 …… 衙门口,钱炎柱和卓旭阳正在守门,春雨淅沥沥,细细密密的网了个天罗地网扑天而来,偶尔一阵风来,细密的雨也跟着倾斜。 钱炎柱耳朵尖,听到动静,他回过头,瞧见是潘知州,连忙急急的问道。 “大人这是要去哪儿?我给您套马车去,春雨细密,天还冻着,万万不可冻病了。” 潘知州瞧了眼顾昭。 顾昭摇了摇头。 她准备带潘知州走鬼道。 潘知州知意,他摆了摆手,道,“不用不用,我和顾小郎去去就回来。” 钱炎柱闻言,往后退了退。 “对了。”潘知州又想起顾昭说的老马那事,当下便回头和钱炎柱和卓旭阳说了说,最后叹了一声,道。 “让亲眷将尸骨领回去吧,好歹得入土为安。” 钱炎柱小腿都打哆嗦了,“……可是大人,您不是说他也成僵了么?” 这成了僵,埋地里会不会又爬出来。 天呐,这是要吓死他啊! 这...... 潘知州抚着须也朝顾昭看去。 顾昭解释道:“老马是紫僵,尸气不是太重,昨夜,不化骨已经将他身上的死炁化去了,眼下搁在堂屋的东南角,躺在一块薄板上。” 末了,她宽慰道。 “放心,不会动了。” 与其说老马成僵,不如说是他在不化骨的铃铛声和死炁的影响下起尸。 不化骨收回那死炁,他自然又是一具尸骨,和周海他们这等衔怨成僵的僵尸又不一样。 …… 这厢,潘知州交代完事情了,顾昭领着他出了府衙。 衙门前的石道中,只见两人的身影一晃,一道风气骤起,卷得那淅沥沥的春雨朝天空扬起,下一瞬,此处便不见两人的身影。 钱炎柱和卓旭阳对视一眼,苦笑了下。 这城北的义庄啊,那可是在他们心底烙下深深印记的地方,想想当初那装着人皮的棺椁,他们到现在还腿软又心肝乱颤呢。 两人不敢耽误,想着要去做潘知州吩咐的正事,不过,这府衙门口也得有人守着。 当下,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对视,激出强烈的火花。 钱炎柱瞪眼:“你去,你资历比较深,是前辈,见识也比较广,定然不怕这等诡谲阴邪之地。” 卓旭阳轻嗤:......笑话,这是逞强的时候吗? 他怕,他就是怕!他还怕得尿裤子呢! 他也不和钱炎柱啰嗦,直接做了个手抖脚也打颤的动作,就连扶在手中震慑他人的威吓棒也成了拐杖。 那姿态,七八十岁的老大爷都比他强健。 钱炎柱:...... 他恨恨的剜了卓旭阳一眼。 呸!大老爷们做出这样的动作,不嫌丢脸么。 卓旭阳斜睨了一眼,自然,丢脸有啥可怕的,去义庄瞧一瞧,他上次可是半个月没睡好觉,夜里睡着,屋里还得点个烛火,就这事,他都被他婆娘唠叨了好几日,说他钱多烧的。 两厢一比,他宁愿丢脸。 钱炎柱咬牙,“咱们划拳头!” 卓旭阳:“划就划,谁怕谁!” 两人当真在府衙门口划起了拳头,片刻后,钱炎柱灰溜溜的打马出门了。 卓旭阳畅快! 哈哈,这小钱还是嫩了一些,不知道他卓旭阳是这一片出了名的常胜将军么! 要不是进了府衙做衙役,他肯定是赌坊里的赌王! ...... 钱炎柱去马家报了信,这等噩耗,马家人听后,自然是哭得不能自已,当下便雇了车马,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