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 车厢里暗光晦暗不明,她方才站得远了到底看得个轮廓,但此处近到再往前一寸便能抵住男人的膝盖骨,也足以叫人看清些许细处。 男人微垂着头,玄玉冠下有几缕发丝落在额前,长睫在顶部薄翘, 雅青色朝服上大块都被仙鹤霸占,原本该是仙风道骨,在男人身上的确实张牙舞爪,气势沉沉,盘扣是极深的绿,三五颗蔓延至左肩,衣领恰好被压在骨感的喉结下。 修长骨感的手随意垂落至膝头,即便在睡梦中,依旧是有力的弧度, 表哥的腿太长了,膝襕完全挡不住,侧弯着显出极流畅的线条, 真讨厌,简直哪里都喜欢呀—— 谢知鸢上下扫荡一圈,不知从何处下手才好,但到底怕惊醒男人,想着亲亲就算顶顶顶厉害的了。 她慢悠悠凑到男人面前,再度停下,静静看了他一会,鼻尖溢满了男人的气息,直到心尖尖涌上滚烫,这才心满意足嘟起了小嘴。 可是—— 她嘴翘了半天就是找不到下口的地方,先是想凑到脸颊处,可又怕男人高挺的鼻骨蹭到她的脸,不小心惊醒他就不好了, 表哥的唇柔软瞧着倒是很好亲,但是她也不敢, 谢知鸢又磨蹭了半天,感觉都快到家了,这才下定决心,最后停在了他的眼睛前面, 再具体些,就是男人长睫前的一寸处, 她弯腰垂首,缩着下巴,又犹豫了半晌,直到腰都泛上酸疼,正要狠下心一鼓作气伸头,下一瞬男人忽地抬起了眼皮子, 谢知鸢即便看不到,但长睫往上掀起时带动的细微气流却轻轻扫到了柔软敏感的唇珠上,明明一点儿都没碰着,却带来早已触及的酥麻感触。 她心尖骤缩,唯一停留的理智抑制住叫出声的冲动,可身子在惊吓中不住往后退,她向后撑的手落了空,整只人啪嗒一下掉到了毯子上。 略睁大的水眸也下意识朝上而去, 四目相对之下,男人黑眸透亮暗沉,全然不像是睡了的模样。 他垂首望来,眉眼带了几分笑意。 谢知鸢猝不及防之下,如同被火灼了般猛地缩回目光,觉着自个儿的脸都快烫熟了, 她死死垂着脑袋,刺激之下,心尖翻涌的羞恼化作酸意直直冲向眼眶, 怎么办,她还没亲就被表哥抓包了—— 晶莹的泪水颗颗坠落至精致的鼻尖、下巴,又滚落到地毯上, 谢知鸢正无声哭得起劲,泪眼朦胧间,一只大掌映于眼底。 她打了个噎,没理他继续哭。 陆明钦神色错愕一闪而过,微顿了顿,见她依旧兀自哭着,终是无奈伸手。 有力的腕骨穿过谢知鸢的胳膊,因怕弄疼她,指节小心翼翼避过胸侧, 掌心覆上细嫩的背,稍一使劲便被他提起。 伴随着细细软软的抽噎声,小姑娘被侧放到男人的腿上,细瘦的肩膀在大掌下轻颤,陆明钦不紧不慢轻轻拍了两下,语调罕见地温和,“不哭了——” 正呜咽着的女孩抬了抬眼,乌溜溜的水眸溢满了晶莹的碎泪,还有几颗挂在长睫上,眼尾满是红痕,她委屈地扁着嘴,抽噎得说话也磕磕绊绊的,“表,表哥是不是,刚刚没睡呜呜呜......” 她说着说着又哭出声。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