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丢了,又在外头吹了会凉风,这才复踏上车厢。 他前些日子太忙,一忙便到了深夜,今日本就强忍着脑袋一阵一阵的抽疼,如今背才沾上软枕,便觉浑身松乏。 他屈指轻叩车壁吩咐去绕道先去大学府门前,又问了疾烨聘礼一事,得知已送往谢府,这才稍松了口气。 从骨子缝隙里挤出的困倦便狡猾地抓住这空档,袭上眼角眉梢,深入骨髓、血液与摸不着的灵魂。 陆明钦靠坐在主座上闭目养神,眼前却晃过一幅幅残碎的画面,但好在身子的疲乏拦住思绪的喧哗,他不过多时便沉沉入睡。 但即便睡着了,感官却依旧机敏地探查着周遭所有响动,所以车外软语响起的那一霎时,陆明钦便已清醒, 他思潮还混沌着,是以并未睁眼,感官默默注意着一切动静。 细微的拉帘声,乍亮的昼光,微缩的呼吸...... 因天渐凉,车厢内被铺了层厚毯,姑娘家柔软的锻布鞋在其上几近无声。 轻轻软软的步子,轻轻软软的呼吸。 没过几瞬,香甜的气息一点一点渡来,并非为铺天盖地般的侵略,反而一丝一缕般,萦绕纠缠至鼻尖, 宛如最为细软的柳絮轻飏,挠得心尖发痒。 陆明钦阖着眼,思绪稍沉,他好整以暇地想,她是要做什么, 大抵是坐到他旁边,若大胆些,许是想捉弄他...... 他耐心地等着,即便她的步伐再缓慢,动作再细微,他等着小东西一步步将自己投上门来,踩入到陷阱里。 她却离他越来越近,清甜的气息在男人挺拔的鼻梁前悬住。 作者有话说: 走个剧情嘞— 第105章 、大坏蛋 谢知鸢在车厢里蹑手蹑脚了半晌,又揪着手指头犹豫了半晌,所谓畏葸不前,不外忽如是。 直至车已行起,外头甚至传来疾烨对行人的吆喝声, 她目光才再度落过去, 男人就在不远处,他似是才下朝,身上穿着雅青色朝服,懒懒斜靠在主座里,臂弯搭在软垫上,膝盖因长腿微曲而在矮桌后显露。 再多的,就看不太清了...... 可表哥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引诱她上前的气息。 她现在站得,还是有些远。 谢知鸢咽了口唾沫,她蹀躞着,全身的劲儿都使在了腿上,宛如偷了东西的小毛贼,亦如捧着粮食的鼹鼠,小踏步往前走了两步, 不过短短几丈距离,却被她硬生生行出了长途跋涉之感。 她磨磨蹭蹭行至男人跟前,锻布鞋轻轻抵住男人皂靴一侧,裙摆也跟着漫上来,遮盖住小巧的足尖。 车厢里再度落入沉寂,静到能听到男人沉稳的呼吸声,不疾不徐, 好似脉搏里的每一丝血液都带着有力的劲道,才能递送如此凝健温厚的气息。 谢知鸢手心里满是冷汗,她有些气恼地将其上的水汽擦到了脸上,又狠狠地揉了两下不争气发烫的脸颊肉, 明明不过是一件小事,她怎生如此紧张! 她缓了缓气,开始劝慰起自己来, 正如同平日里品尝最后一道精致佳肴,她在动手之前总要先细细欣赏一番的嘛,反正表哥也就在此处待着,跑得了和尚跑不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