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羞涩地笑了笑,并未多言。 王婆子心下更添几分满意,这位谢姑娘倒像是个好掌控的。 她又同谢夫人闲聊几句,便入了正题,谢夫人垂眸静坐,双手压在膝前,眉眼依旧是一片温婉,只四两拨千斤将所有话头抛了回去。 谢知鸢默默坐在下首,长睫低垂,端的是一副羞涩的贵女模样,可实则早已昏昏欲睡。 等她清醒时,屋外的天色早已黑透,半睁的水眸映出跃动的烛火。 谢知鸢怔忪地看向上首,正巧听见王婆子说要请辞,“此次便先不打扰谢夫人了。” “您慢走。”谢夫人笑道,耳边的青玉坠摇曳出细光。 王婆子同谢知鸢又支会了一声便转身离去,谢知鸢没瞧明白,她噔噔噔起身到谢夫人身后,替她捏了捏肩膀,轻声道,“娘,您方才没答应她什么吧......您知晓的,我,我不愿嫁予长平侯......” 她最后几字说的又轻又柔,似蚊虫般嗡嗡嗡的。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在如今也同样适用,谢知鸢到如今也不敢同娘亲说出表哥之事,便是因着她察觉到娘亲并不满意表哥, 但不论如何,娘必定不会没问过她便草率替她定下亲事,她昨夜未曾出言否决长平侯,也是因着这个缘由。 果不其然,谢夫人举起茶盏轻抿了口,慢悠悠道,“自是用几个由头说明还需再考虑一番,你当我们家是什么权贵不成,贸然回绝怕是之后再定亲就更难了。” 谢知鸢小声嘀咕,“反正原先本就已不大可能了。” 同孟公子解除婚约后,谢府在那些要定亲的人家眼中虽不至于是洪水猛兽,却也已失了所谓清誉。 她早已不期待有什么正经人上门提亲,是以对表哥近日的提议并不着急。 可未曾想长平侯府像是吃错了什么药般,竟寻上门来,她着实想不通这是为何,不可否认的是,这全然打乱了她的计策,她深知这般犹豫下去必然不行。 谢知鸢有些懊恼,那不成就得这般轻易地答应了表哥? 她还想要表哥更在意自己一点,若是这样妥协了,他还会珍惜自己吗...... 她垂着睫思忖半晌,觉着表哥那边倒是不急,可娘亲这还得兜个底。 她隐去表哥中药的事,轻声将他那日同她所说的一一道来,末了小心翼翼望向谢夫人。 谢夫人却毫无意外之色,她直直望向谢知鸢,眸中无奈混杂着种种,“那阿鸢可还属意他?” 见着少女犹豫良久,她声音柔了些, “阿鸢便按自个儿的心意来,其他的毕竟是身外之物,人呐,还是感情最重要。” 谢知鸢微怔,她自是明白娘亲的意思,却羞于将那些小女儿心思说给她听,若是让娘亲听见自己乖巧的女儿竟要学话本里的歌姬学什么拿捏男人的法子,必是要气得提刀追着她砍。 她只得道,“我不明白,还想再看看......” 谢夫人松了口气,“那你自己忖度着,可别失了礼数。” 她一眼便看穿了女儿心里的小九九,由得他们二人造作去,她总归还是老了,不大明白现下的年轻人。 * 母女二人都没料到的是,原以为吃错药的便只有长平侯一家,可没过两日,谢知鸢从学堂回来时,又撞见了个不速之客。 作者有话说: 提亲的人太多啦,表哥要急啦—— 第93章 、情敌相见 学堂内今日空旷的紧,夫子捏着书册不知该指着谁,想到此次核验,每每都能叫到谢知鸢。 她毕竟根基尚浅,还是有不少言辞惯例不懂,别的夫子倒还好,不至于为难个小姑娘,严夫子却不同,他听着谢知鸢磕磕绊绊道明自己的政见,看向她的目光都带上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末了捋着胡子沉声道, “原以为你大有长进,未曾想还是才疏学浅。” 谢知鸢被气得午膳都多食了一碗米,她恶狠狠咽下嘴里的饭,在陆明霏跟前絮叨着夫子的坏话。 m.zZwTWX.cOM